汝阳张了张唇,状似无意地说:“我瞧你素日里,似乎更喜欢戴一个白玛瑙簪,今日怎么换了支金钗。”
她打量着道:“新得来的吗?”
嘉善说:“是。”
她不打算与汝阳长公主说,是展岳送的,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展岳送她钗子,虽然嘉善自觉光明正大,但也怕汝阳长公主多想,生了无端的是非出来。
汝阳听她这样答,思绪却是想了别处去。
待用完膳,嘉善回了自己院中,赵佑泽便留在了汝阳长公主院子里与她作伴。趁着赵佑泽去午睡的时候,汝阳吩咐身边的女观说:“留意下今日展大人的动静,他若回了观里,马上请他来见我。”
女观说是。
汝阳长公主目光深远。
她轻轻地揉着自己的额边。
若是她刚才没有看错,嘉善发上戴着的簪子,是当年的永定侯夫人、傅时渝的母亲的贴身之物。汝阳刚嫁进永定侯府的时候,还见婆婆常戴着。
后来,永定侯夫人病逝,这簪子便传给了傅时渝。算不上是传家之宝,可绝对是对展岳而言,极为重要的一个信物。
非妻不会赠。
展岳这是什么意思?
嘉善又知不知道内情?
借着午后细碎的阳光,汝阳长公主陷入了沉思之中。
展岳直到晚间,汝阳长公主都快睡下的时候,才回了观里来。听说是汝阳找自己,展岳特意招来了吴英同问话。
得知嘉善午时在汝阳长公主那里用的膳,他默了默,换一身新的衣裳后,才去了汝阳长公主的院子里。
这时候,汝阳长公主刚与赵佑泽讲完睡前故事。听闻展岳到了,汝阳便帮赵佑泽掖严实了被褥,她说:“元康先睡,姑姑稍后便回来。”
赵佑泽整个人,只有一张粉白的小脸还露在外头,他乖觉地点了点头:“好。我等姑姑。”
汝阳见他听话懂事,不禁一笑,温柔地抚摸了一下他的额尖。
汝阳长公主去了外堂。
展岳正坐在桌前,他手执一杯茶盏,桃花玉面,露出来的侧脸俊秀,仿佛是在想什么事儿,双眉似拧未拧。
汝阳走上前去,凭着屋里昏暗的幽光,细细地端详了展岳几眼。
展岳主动唤道:“舅母。”
汝阳点了下头,她示意展岳不必拘礼:“最近常常见不到你,都在忙些什么?”
展岳神色不变,说起了他正在忙的几件公事,汝阳也耐心地听着,一直到展岳讲完。汝阳才似笑非笑地觑了他一眼,她道:“全都是公事,没有半点为私事忙活吗?”
展岳抬首,静静地看向汝阳长公主,他温和地道:“听闻,公主今日在舅母这里用的午膳。”
汝阳见展岳主动提起了话头,遂也不绕弯子了。她望着他,目光微顿:“看来那簪子,的确是你外祖母之物。”
展岳不置可否。
他颔首,老实承认了:“是。”
汝阳长公主的视线牢牢锁着他,看他仍旧面不改色,一个气定神闲的样子,汝阳心中隐隐生出无奈的情绪,她低声问:“嘉善知道吗?”
“尚不知情。”展岳说。
汝阳苦笑了声,片刻后,她半眯了眼,叹道:“展大人好算计。”
她话语里多了些平时不曾有的严肃,展岳微抿了唇。
汝阳长公主心生出了万般情绪,她瞧着展岳,沉声道:“你既叫我一声舅母,舅母便把你当自家孩子看待。这些话,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