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肉也是肉,这年头乡下物资还是很匮乏的,一条蛇拿去卖也能卖几块钱。唐露还没有吃过蛇肉,担心地问:“蛇肉能吃吗?好吃吗?”
她更关心的是后一个问题。
陶云峥瞅着她亮晶晶期待的眼神,嘴角微微扬了扬,说:“能吃,还行。”说罢拿过她砍柴的刀去溪水边,熟练地割去了蛇|头,又扒了蛇皮去了内脏,剩下的蛇身砍成几段清洗干净丢在瓦罐里。
唐露这个馋丫头,早在他去清理蛇的时候,就麻利地把罐子洗好,生好了火,就等着蛇肉下锅了。
蛇肉鲜美,即便只放了少许盐粒儿,待到汤滚起来之后,那扑鼻的喷香,也叫唐露馋得口水都要下来了!
她咽了咽口水,偷偷瞧了瞧坐在洞外的山石上,背靠着树杆一条长腿闲闲伸着的男人,心说这陶云峥还挺有本事的,人又正直善良,连炖个蛇汤都这么香,要不是自己这“克夫”的命格,他们俩要是一块儿组成家庭,时常一起研究研究吃食,其实也很不错。
可惜了,唐露想到上辈子被自己间接害死的两个人,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乡下女人最在意名声,名声就是她们的命,再加上上辈子因为这个原因吃了一辈子的苦,“克夫”二字就是她心中永远也解不开的心结。
唐露抱膝坐在山洞里,想些有的没有,陶云峥走进山洞说了什么,她也没注意听。
“……你怎么了?”陶云峥揭开瓦罐的盖子,确定蛇肉完全熟透后,将柴火退出来用土埋掉,回头见她还呆呆地,有点担心。
唐露回过神,注意力被瓦罐里的蛇肉吸引了,惊喜地问:“好了?”
陶云峥点点头。
唐露赶紧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出来,听陶云峥叮嘱她小心烫,她点点头对着蛇肉吹了几下,就迫不及待地放进了嘴里。这条蛇的肉还算细嫩,但确实极为鲜美,蛇肉弹滑有嚼劲,好吃得不得了!
陶云峥见她那一脸享受的表情,也拿过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他以前出任务,在野外时偶尔能吃到蛇肉,可是好像哪一次都没这一次吃的这么香。
也许吃货这种属性是会传染的。
一罐子蛇肉加汤很快就被两个大胃王吃得一干二净。此时天色已晚,唐露还得赶回家去,也不适合再商量事情,俩人便约定等到明天再在这里见面。
陶云峥目送唐露下山,姑娘腰细胳膊细,背着那么大一捆柴艰难地往山下走,实在叫人心疼。陶云峥轻轻叹了一口气,心中泛起淡淡的遗憾。
分别的两人各有各的思虑和心结,似乎总有些人各方面都很合心意,可惜就是没有缘份走到一起。
唐露现在时常在山里打牙祭,担心回家会叫家里人闻到她刚吃过肉,所以回去的路上总会摘些野果、山楂杆等等嚼一嚼,等到了山下,身上的味儿再被山风一吹,味儿就不怎么大了。
她回家后把柴背到屋后码好,确定没有其他人过来后,趴到地上扒开一个老鼠洞,将塞在里面用塑料袋缠了好几圈的钱拿出来瞧了瞧,里面有大团结和零票,还有些粮票等等,都是她攒下来的。她早就想过了,等自己再攒点,就想法去城里看看,能不能找个工作什么的,然后离这个家远远的。
梦想是很美好的,只是,在这个时代即便有工厂招工也落不到她一个没文化没路子的乡下丫头头上,必须得靠关系。
夜晚,唐露在草床里翻了个身,对未来的迷茫让她多少有些恐惧,等到月上中天才睡了过去。
可惜梦里也不叫她清净,她在梦里梦到了陶云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