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从墓园出来,沈遥难产,他着急的样子不是假的,所以沈隽意原谅了他那一次疏忽。
何况他是学生,也没法一天到晚看着沈遥,更不能让沈遥举家从燕城搬到平洲来。
他这边忙着各种真真假假的证据筛选、论文造假事件也忙的焦头烂额,傅清疏每天下班都快累晕了,有时候吃着饭都能打盹,靠在他的肩膀上陷入浅眠再突然惊醒,仿佛激灵般一把抓住他的手,无意识的说一句“我是不是睡着了。”
沈隽意后背全是冷汗,他是知道沈开云的手段的,如果沈遥落在了他手上,就一定是用来威胁他的!
沈遥就是个普通的小女人,没有他身上那种近乎偏执的坚强,上次他说禁药和母亲的死因,都让她呆了好几天才反应过来。
她胆小,没见过大场面,如果沈开云用孩子威胁她,她一定会崩溃。
刚才他试探的那些话,沈遥说的话乍一听上去好像是正常交谈,其实稍一推敲就能知道不对劲。
刚才他先打了电话回家没有人接,但沈遥却说在家,他今天寄的礼物不可能到,并说礼物缺了一个角。
傅清疏送的那个礼物贵重是贵重,但是一般碰不坏,放地上摔着玩儿都不会坏。
沈隽意想到这里,果断给严保打了电话,来不及解释,直截了当的说让他去燕城沈遥的家里去找一样东西。
严保问没有钥匙怎么办。
沈隽意有些暴躁,直接说:“把门劈了。”
严保哆嗦了下,心说“你怎么比我还凶残”,边招手派人,想了下又说:“算了,备车,我亲自去。”-
沈隽意回实验室找傅清疏商量,正好撞上他准备下楼,手里的东西被撞掉一地,没顾得上捡就一把拽住他胳膊,“怎么了,无头苍蝇似的,你这会不应该在上……”
“清疏。”
沈隽意反手掐住他的手臂,力气大的似乎要将他撕掉一块肉。
傅清疏心一沉。
他不是头一回听见他这么叫自己,但带着这样几乎爆裂的情绪,仿佛失控般攥着自己的手,像是面临失去,那种明晃晃的恐惧。
“发生什么事了。”
傅清疏仰头抵住他垂下来的额头,稍稍释放了一点自己的信息素,去安慰他燥乱的情绪。
原本Omega的信息素太过微弱,应该没有Alpha那样的压迫力,作用不大。
但傅清疏的信息素对沈隽意来说就像是强效镇静剂,只需要一点点就能让暴躁狂乱的他瞬间安静下来。
沈隽意还是握着他的胳膊,呼吸沉了一点,也慢了一点。
“沈隽意,看着我。”傅清疏仍抵着他的额头,视线太近反而看不清,只能模糊望见他的睫毛很黑,很模糊。
沈隽意胸腔几乎要被挤碎了,肺部、胃部、心室,能叫得出名字的器官全部被挤压成一团,像是在数万米的水下,有着极度的高压。
说不出是尖锐还是钝痛,总之这种感觉快要将他淹没了,沈隽意经历过死亡,自己的、别人的,他只这么痛过两次。
一次是母亲去世,一次是现在。
愤怒和焦躁充斥在胸腔里,沈隽意几乎想现在就活撕了沈开云,一了百了。
“清疏,现在的线索能不能威胁到沈开云,我们有多少把握成功。”沈隽意深吸了口气,强自镇定。
“发生什么事了,刚刚在下面遇见了谁?”
沈隽意把刚才遇到君燃和沈遥电话的事情说了,说话时声音都在抖,断句的节点乱七八糟的,但好歹有些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