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修远见他似乎说不出口,以为他不太愿意,毕竟,感情的事情,向来都是比较私密的事情,因此他故作潇洒道,“我好像长得不太像树洞,这样,你等我下次给你买个树洞回来,那时候你悄悄对着它说。”
应年刚刚还有些不知所措的脸的在这句话下瞬间沾染了笑意,他不自觉垂下了眼眸,却又慢慢抬头看着姚修远。姚修远还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样子,似乎不管应年说不说,他都不会介意。
可是应年发现,他的潜意识里,似乎有些想说。那些事情在他的心里积压了那么久,沉淀、腐朽,他一个人承载着这些往昔,偶尔低头看一看,那些事就如同泥沼一般将他往下拽,让他觉得沉重难堪。
如果,能说出来,或许……会好一些吧。
应年喝了杯酒,姚修远没有拦他,他又喝了一杯,在姚修远准备开口劝他时,缓缓开了口,“我其实……”,他看着酒杯里的酒,眨了眨眼,低声道,“其实……不知道该怎么说。”
姚修远还以为他并不打算告诉自己,没想到他竟只是不知道怎么说,“随意啊,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什么都可以,你想到哪里说到哪里也可以。”
这样吗?应年想,他安静的沉默了一会儿,慢慢的开始说道,“我不是这里的人,我的老家在隔壁城市的县里的一个村里,很小,从村头走到村尾,连一个小时都不到,也很穷,我小的时候,连自来水都没有,能在家里的院子里打口井,就已经是很好的了。”
姚修远知道他不是本地人,却不知道他的老家竟然这么贫困,“那你挺不容易的。”他有些感慨,同样是小时候,他都坐着飞机出国看海了,应年那里,竟然在院子里打口井就算是很好了。
应年闻言,心里有些难受,倒不是姚修远的话让他难受,只是回想起自己的小时候,那些日子就仿佛重新浮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我刚考上初中的那会儿,我爸妈不在了,我那时候还没成年,我姑不愿意要我,我舅舅就把他带到了他家,成了我的监护人。我舅舅对我其实还可以,学也让我继续上,家里也管我吃住,他的孩子和我相处的也不错,我舅妈虽然对我不亲,但是也没打我骂我,所以,总的来说,他们家对我还算可以。”
姚修远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应年一上来就扔了这么一个重磅炸弹,他知道应年不是本地人,所以以为应年的父母是在老家。没想到,竟然早早的就不在了。
他惊住了,却很快掩饰了自己的惊讶,嗯了一声,以作回应。
“我小时候,我爸妈就教育我要好好读书,在我们那种地方,读书是唯一的一条出路。我也一直很努力,初中三年都是年纪前三名。我们的初中是县里最好的初中,这里的6中,会在中考前去那里进行自主招生,只挑前三名,达到标准的运气好的,还会有资助人帮你负担高中三年的学费。我们那一届,我是唯一一个达到标准的,而且我运气很好,老师告诉我有人愿意资助我上高中。那个人,就是唐煜的父亲。”
“难怪你昨天在病房说,如果重来,你宁愿不要他爸爸的资助,也不想认识他。”
应年想到昨天病房的情景,想到昨天发生的事,再想到他们最初的相知相爱,就只觉得胸口一阵发胀,又似被人拿双手拧着,绞痛难耐。
“我那个时候是很开心的,真的很开心,我觉得,虽然我之前过得不好,爸爸妈妈也不在了,但是我未来还是可以过得很好的。我觉得我爸妈说的对,人确实是要读书的,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