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年低着眼眸想了想他说的话,低声道,“可是,时机也很重要,就像当时,出现的是唐煜的父亲不是你的父亲一样,换一个时机,可能一切就不一样了。”
姚修远没有说话了,应年说得对,时机也很重要。一个人的成功,天时地利人和总是缺一不可,就像即使他再怎么心疼应年,当年资助应年的也不是他们家,是唐煜家。
如果当时,是他们家资助了应年,那么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应年不需要去和唐煜交朋友,不需要帮他提升成绩,不需要和他朝夕相处,也就不会和他恋爱,和他分手,和他在分手后继续纠缠。
时机很重要,他比唐煜,晚了九年。
姚修远觉得有些闷,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应年见此,问他,“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么说?”
姚修远摇头,“我是觉得你说得对,时机很重要,所以没有如果,所以……你说得对。”
应年冲他笑了笑,很是温柔,“不过如果时间重来,你们家也愿意资助我的话,我应该会选你们家。”
姚修远愣了一下,不自觉的抬头看他。
应年自嘲的笑了一声,“昨天之前,我虽然厌烦唐煜的纠缠,但是对于我们学生时代的相爱,我没有后悔过。那是我觉得很美好的一段回忆,虽然分手了,但我并不想否定这段记忆。可是昨天之后,我觉得我们从相遇开始,就是个错误,我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看懂他,觉得我识人不清,觉得可悲,也很可笑。你知道我今晚会坐在这里喝酒吗?”
姚修远猜他是做噩梦了,但他很配合的摇了摇头。
“你骗人。”应年直言道,“你能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的陪我坐在这里喝酒,肯定早有了自己的答案。”
姚修远无奈的笑了笑,“好吧,我承认我猜了一个答案,我猜你是做噩梦了,你昨晚就睡得不□□稳。”
“那你猜我做了什么噩梦?”
“和唐煜有关。”
应年点头,他看着姚修远,平静道,“我梦到了他,梦里他的脸变了,变得扭曲可怕,像鬼一样,他向我走来,我动弹不得,我吓醒了。”
“很可笑吧?”他笑了一下,“他曾经是我的梦中情人,我曾经无数次无数个夜晚,都渴望能够梦到他,可是现在,他成为了我的噩梦,我梦到都会吓醒,会惊起一身冷汗,这种转变,真是可笑。”
应年叹了口气,却又忍不住自嘲的笑了,“我们俩认识九年,就算去年分手,也相爱了七年,熬不过七年之痒也就罢了,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我以为之前的不断纠缠已经很难堪了,可没想到他竟然还能做出更难堪的事情。爱的时候也是真爱过的,为什么不能给彼此一点最后的尊严呢?一定要把事情做得这么恶心吗?他当年最开始的时候,亲我一下都战战兢兢的,会问我可不可以,可现在,明知道我不愿意,明知道我醒了后会恨他,却置若罔闻,这么多年,我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
应年说着,眼泪落了下来,他压抑了一晚上的情绪在这一刻崩溃,他伸手捂住了脸,无声的哭着,他不明白,他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曾经那么爱恋的少年,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他低着头哭着,安静而压抑,无声而痛苦。
姚修远看着他这样,只觉得自己仿佛被应年在心里放了一块石头,沉重压抑,喘不过气。
他见不得应年这样的哭法,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