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梅艳茹终于是缓缓抬头,浓妆下的双瞳隐有锋芒。
饭桌上的气氛也瞬间变了。
几个大人同时停下动作,将目光投来。
“没啥意思,就是觉得你吃进口的,穿进口的,用进口的,但独独这同事不是进口的,有点遗憾而已。”宁琅耸了耸肩。
“不错,你说得没毛病。”
梅艳茹一本正经地回答,“我现在目标就是去巴黎时装周的舞台,去国外,去真正的大秀场。”
“呃……好吧,祝你好运。”
对方不按套路出牌坦然承认,倒是让宁琅酝酿好的喷人大戏无言以对了。
他意识到强行争论下去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谁也没法说服谁,在心里都觉得对方是沙比。
三观不同,没法交流。
只是回想起梅艳茹的话,心里特难受。
她说的不是事实吗?
她说的就是铁铮铮的事实啊。
现在一切都是以国外的标准为标准,以老外的喜好为潮流。
无论是穿衣打扮,还是文艺作品,还是科研成果。
中国电影以拿到奥斯卡为荣,中国科学家以登上《nature》、获得诺贝尔为荣,中国模特也以登上国外大秀舞台为梦想。
进口即高端,国外即洋气。
什么时候,这片生养我的土地,我的祖国,能够成为标准的制定者,让外国人以登上中国的舞台为荣?
忽而,宁琅的心里突然多了一份崇高的追求。
他想让自己的作品,成为下一个哈利波特,风靡世界,让外国人沉醉在东方文学的魅力中。
一时间,一种叫做使命感的东西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
至于到最后是枯死还是能长成参天大树,不得而知。
因为在此之前,在当下最近处,就是得从扑街的泥潭里挣扎出来,要是连这都做不到,说什么波澜壮阔的宏伟理想都是白扯……
吃过饭。
宁琅自顾自地招呼了声便回了卧室。
不过梅秀珍夫妇送走客人后,还是将他叫了出来。
“今天你做得不对。”
宁凌启坐在沙发上严肃的说。
宁琅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神色如常。
“这社会上让你不爽的事情多了去了,难道你每个都要去怼一遍吗?”
宁凌启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我还要和你说多少次我年轻时候的事情?逞一时之快,往往得不偿失!”
“这都是你爹用血和泪换来的教训。”
相对于老宁,梅秀珍态度没那么尖锐强势,不过同样表示赞同:“是啊,毕竟都是亲人,血缘上的关系割不断,鸡毛蒜皮的小事没必要太较真。”
“其实我就很不明白。”
宁琅虽然知道他们是为自己好,可还是憋不住,“为什么总是我们家去让他们,他们就可以恶心我们?他们为什么不对我们讲谦让美德?”
话还没说完,老宁的大嗓门便轰然炸响,“狗咬你一口你还要反过去咬他一口吗?冤冤相报何时了?”
“不,爸,息事宁人不是高尚。”
宁琅铿锵有力,一字一顿地说道:“真正的高尚,是当我有一天成为令他们仰望,不得不费尽心力讨好巴结的存在时……”
“那时候的‘不计较’,才是真的高尚。”
两代人,截然不同的处世观,在不算太大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