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既出,殿上众人又再次惊住了。
李氏本人更是心中大惊,说不出话来,一时之间,连跪恩都忘了。
“不可,皇上,”杨淑妃立刻放下手中的酒杯,匆匆行至皇帝面前跪下,神情恳切地求道,“皇上,不可,李氏虽嫁与铄儿多年,但其出身门第皆不显,又未为铄儿育下子嗣,实不能享正妃之位,担正妃之责。”
李氏听了这话,脸上顿时涨红成猪肝色,头深深地低下去,半个字也不敢说。
李氏之女瑶儿牵着她的手,晃了晃,细声细气地问自己的母亲:“....母亲,皇祖父在说什么呀?祖母又在说什么?是在说母亲吗?”
李氏眼里顿时蓄满了泪水,悄悄摸了摸女儿的发顶,温柔道:“没有,并不是,你的皇祖父和祖母在说旁人呢,与母亲不相干的,你听话,不要吵,好不好?”
瑶儿乖顺地点了点头。
其实知子莫若父,睿王朱铄的那些风流韵事,皇帝虽在病中,却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后院里养有无数姬妾,睿王府里却一直太平无事,睿王又是个只醉心于女色和朝政之权的人,后宅安宁,全是李氏宽厚待人,愁心持理的成果。
而且皇帝并不想再让这个儿子续娶一位门第显贵的女子为正妃,是以他才有了把李氏这个侧妃扶为正妃的想法。
皇帝看了杨淑妃一眼,淡淡笑道:“李氏向来敬你孝你,又辛苦抚育瑶儿,打理铄儿府中一应大小事务,无一不妥,连朕都有所耳闻,怎么,你对这个侧室儿媳有何不满?”
杨淑妃讷讷地答不上来,半晌,低声道:“话虽如此说,但是她毕竟出身不显,给铄儿做侧妃已算勉强,又如何能做铄儿的正妃。”她说着,心里到底不满皇帝将常婧姝赐婚给了六皇子朱锐,而且还恩封了荣宁郡主,一下子就把常婧姝的身份又给提高了不少,而自己的儿子却只能将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侧妃扶为正妃么?
杨淑妃心里气不过,又道:“皇上也莫偏心太过,铄儿到底是皇上的长子,皇上偏疼六皇子,与他赐婚名门贵女为正妃,却给铄儿.....臣妾年少时便陪伴在皇上身边,不求别的,但求皇上念了往日一点恩情,也该多眷念着铄儿一些罢,我与他母子二人这多年来过得也不容易...皇上心里难道就不清楚么?”
说着,目光无意一转,悄悄溜向一旁的顾皇后。
顾皇后脸色一变,心中大怒,想道:这杨淑妃好大胆,说出口这样的话,还看着本宫,这是何意?难道是在向皇上暗示这多年来,本宫一直难为她吗?天地良心,本宫虽与她不睦,却从来没有太过为难于她....今日除夕宫宴,她当真是要为了自己儿子的婚事就要与本宫撕破脸吗?
顾皇后正要开口训斥杨淑妃,却是皇帝先对杨淑妃道:“你所言究竟何意?朕封你淑妃,位份仅次于贵妃之下,多年里更是对你宠渥有加,不曾有半点亏待于你,至于朕与你的儿子,朕更是许他以协理朝政之权,朕若是薄待他,会如此信任于他吗?再说他从前那位正妃,不也是系出名门,由你亲自挑选的吗?你与朕说要纳那女子为铄儿的正妃,朕何曾有过异议?不都是由着你了吗?现今倒好,你当着满殿众人,说得好似朕如何薄待于你....”
一番话说得杨淑妃脸色都变了,心中细想往日情形,也确实如此....但是她实在不能忍受将李氏扶为自己儿子的正妃。
看着皇帝当众训斥杨淑妃,顾皇后心中得意,在旁火上浇油地道:“怪道杨淑妃性子骄矜,原来是恃宠而骄呢....皇上多年来是如今眷顾杨淑妃,宫中诸人与妃嫔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个个倾羡都来不及,怎么杨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