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点头,“早先那几位大长公主看好的人选,就是因为规矩上略有不合适,才被大长公主排除掉的。”
瑾娘闻言就唏嘘,那大长公主也太挑剔了。
不说别的,京城这些能叫的出名号的贵女们,大多被教养的不错。就不说他们人品上有没有瑕疵了——这个属于长时间才能观察出来的。只说她们的规矩礼仪,在瑾娘看来肯定是非常出挑的。反正就瑾娘参加的这么多场宴会,她鲜少见到贵女们失仪。
闺女们的仪态,也代表了一个府邸的门面。所以像是京城那些贵女们,都是从会走路就开始学规矩的。反正瑾娘见着人家的规矩礼仪,都有些汗颜。她自觉自己是没人家做得好,看就连那样的模板,大长公主都能鸡蛋里挑骨头挑出不满意的地方,可见大长公主绝对是非常挑剔的一个人,也绝对是非常遵守礼法的一个人。
“文阁老家的孙女听说就很不错,不管是规矩礼法,就是才学品貌在京城也是出挑的,我觉得这个要是还不成,魏庆耀的婚事就要成老大难了。”瑾娘还忍不住调笑了一句,“可别学着你小姑夫,到时候蹉跎到二十余岁才成亲,那就惹笑话了。”
“那应该不会。”长安道,“大长公主年岁渐长,身体不如往前。早先在书院时,庆耀每月也就请一两次假回府探望大长公主,这一年来庆耀请假的频率上涨,且每次回去后,也会多呆两天才会书院。我猜,约莫是大长公主的身体真的不大好了。”
瑾娘闻言点头,心里却琢磨,那魏庆耀的亲事肯定要尽快定下来的。
大长公主将这个孙儿抱到膝下,养育了这么些年,对他疼之入骨。不看着他成家生子,老人家怕是死不瞑目。
瑾娘和长安说着魏庆耀,片刻后话题却又转到长安书院中其余学子。两人零零碎碎说了许多,小鱼儿几人就旁听着。偶尔听到熟悉的人名,才会搭话。
船板上的气氛非常祥和热闹,就连徐二郎都坐在椅子上,悠然的品起茶来,却无人看到,长乐的面色怔愣了好大一会儿。
长乐回想起之前魏庆耀看她的那个眼神,总觉得其中未尽之言太过沉重。
她不知为何被看得不自在,偏过脸躲过去了。
可此时再想,心中却有股发麻的感觉。
长乐不知不觉又想到那年的灯会,当时她掉了鞋子,他让嬷嬷给她买了新的给她传。那种窘迫和羞赧的感觉随着年龄渐大而减退,至今回忆起来,她不感觉面上滚烫,却会忍不住微抿起唇角发笑。
长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开窍了,又是不是对魏庆耀有某种不可言说的情绪。但她很理智,知道两人之间不可能,便不再多想。
确实,她学了医术,常年在外边跑,时不时还要女扮男装,四处给人诊脉。在患者看来,她是医德厚重,可在那些讲规矩重礼法的长辈们看来,她不知羞耻,没有规矩。
那样的长辈不会喜欢她,她也不会因为一个男人,而折断翅膀,委屈自己成为他的笼中雀。
这大好河山好景遍地,她见过只是寥寥。
世间疑难杂症纷多,她能治疗的也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她余生还很长,能做的事情有很多。若是只因为一个男人,将自己困居在几尺见方的小院子,她就会如同不见天日的禾苗,迟早一日会耗干了精血,成为一捧灰烬。
她不会容许自己落到那样的境地,她也不会让自己那么卑微。
午膳很快准备好,长洲长晖看到梦寐以求的大鸡腿,欢呼雀跃的拉着彼此的手往船舱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