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啥事。”叶志骥干笑着。
他后悔了。
他赶着离开这里。
叶志骥留下礼物,抓着老爹和王祐泽的手就要转身,却被杨大娘叫住,“站住!小叶。”
杨大娘接着道:“你来,是不是要说厂子的事?你放心,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和老严都能理解你。”
“杨妹子……”叶建国艰涩地说出了进门来的第一句话。
严大爷尚处不解状态,“厂里怎么了?小叶,你要做什么决定?”
王祐泽看着叶志骥为难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他正打算帮小叶哥说出来的时候,杨大娘径直问道:“小叶,你直说吧,厂里是不是要辞掉一批师傅?”
叶志骥沉默地点头。
严大爷瞬间明白过来,他先是感到愕然,而后火上眉毛,急道:“难道说你们是想把我辞退了?小叶,严叔在厂里干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哇。更何况、更何况……”
严大爷想要冲过去质问,陡然发现怀里还有娃娃在,霎时熄了火。
杨大娘抚着老伴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而后沉着地对叶志骥说道:“小叶,厂里的情况真的无法挽回了?”
叶志骥又一次点头,这回,他没有沉默,如实地将厂里的情况告诉他们。
严大爷忆及厂里寥落的情景,张了张嘴,却也说不出话来。
一时间,全场寂静。
王祐泽见到师父的眼底透着深深的愧疚,有些无措。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束手无策的情况,他想帮助他们,却没有办法。
最终,还是婴儿的哭声打破这场寂静。
杨大娘接过孩子,手里轻拍着,嗓音也放低了,“老严和我说过厂里的情况,我心里也有数。厂里养我们一家这么多年,我俩都记着”
她反过来安慰着叶建国和叶志骥,“被辞退也是好事,老严前两天还和我说自己体力不如年轻人,正盼望着提前退休,好好享福呢。是不是,孩他爷?”
严大爷经叫唤,也反应过来,“是、是,老叶,你……”
他注意到叶建国眼底的歉疚,终是生不起一丝愤怒。
严大爷走过去,拍了拍叶建国肩膀,叹道:“那天小叶带外商来的时候,我们都在场,都听到那家伙的话。老叶啊,真正说起来,还是我们这些老家伙拖累了厂里的效益。”
“你和小叶也别自责,都共事这么多年,村子里哪个人不感谢你老叶办厂,给大伙一口饭吃?这次事情……不是你们的错。”
严大爷这般说着,自个儿也有些茫然。
他们没错,他也没错,那为啥生活会过得这般窘迫呢?
他想起去年探监的时候,严刑一张口,就泪流满面地对他说:“爸,对不起。”
那天的他痛心至极。
他问儿子为什么这么做?大男子汉有手有脚的,不去打工赚钱,却要偷别人的东西,真是丢了老严家的脸!
可儿子哭着,哭着说……
说他是被人害的!
然而没有物证、没有认证、也没有门路,在儿媳妇和严刑签完离婚协议书,不要孩子只要财产离开后,他和老伴连最后的钱财都所剩无几。
每每想到那一幕,严大爷就忍不住掉下不值钱的眼泪。
此刻,看着老友叶建国,和他唯一的儿子叶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