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桑师弟,可是在找我?”
下了擂台的淡蓝色衣袍的男子从人群中走出,笑吟吟得来到陌桑身边,手中折扇一开,便是一副风流霁月的模样。
陌桑看着天机书中的大炮灰御无流,懒洋洋笑道:“师兄,何以见得?”
“方才见师弟一直将目光留在师兄身上,还以为是你我多日不见,师弟欲寻师兄叙旧,想不到陌桑师弟却是如此冷淡,真正是叫师兄我伤心。”
御无流嘴里说着“伤心”,薄唇却是含笑,哪有半分伤心的样子。
陌桑自然知道他不可能真的会因为自己一句话而伤心,据天机书中所说,御无流与原主虽同为广灵子的弟子,不过御无流生性风流自在,与孤僻寡言的原主并不投机,平日虽有照顾,但也是受了师尊广灵子的嘱托,而且他喜外出游历,与原主之间并无多少交集。
陌桑看着眼前故作“伤心”姿态的人,懒洋洋笑道:“原以为师兄在灵云秘境中走过生死一遭,心性应有所改移,想不到还是一般的厚脸皮。”
御无流脸色微微一变,并不是因为陌桑说出他在灵云秘境中的遭遇,事实上,这件事他自己都曾当作玩笑话说给其他人听说,所以便以为陌桑是从他人嘴里听来的。
只是看着眼前笑着揶揄自己,眉目因殷红的唇所绽放出来的笑意而更艳丽几分的紫衣少年,御无流一副被惊到的表情:“你还是我那个孤僻又阴鸷的陌桑师弟?”
陌桑唇边的笑意顿住,“想不到在师兄眼中,原来是这般看待师弟我,真令师弟,受宠若惊。”最后几个字,陌桑磨着牙加重了语气。
御无流心中暗道何止是孤僻又阴鸷,还是敏感又扭曲,刻薄又冷漠,简直让人难以接近。
这样的话他自然没有说出,用一声低“咳”来掩饰。
陌桑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师弟被人推下千年寒潭的事想必师兄已有所耳闻,在寒潭中走过生死一遭,再还阳方知世间俗物不过一场过往云烟,拘泥在此,不过庸人自扰,不如就此快意一生。”
这句话他到没有说假,在野坟岭做了百年的孤魂野鬼,唯一的收获便是磨平了他嫉世愤俗的心境,养出玩世不恭,随心所欲的心态。
御无流古怪得看了他一眼,像是现在才重新认识他这个师弟一般,哈哈笑道:“如此说来,师兄我倒要贺喜师弟重获新生。”
突然躬身在陌桑耳旁,神神秘秘道 :“就是不知师弟‘重生’这一遭,是否连心魔也已拔除。”
“御师兄,此话何意。”
陌桑看着御无流目光所指之处,冷了脸色。
御无流笑了笑,没有答话,朝人群中一拢明黄衣袍走去,即便此刻人海如潮,也淹没不去那人半分风采,回头一眼,他所在之地便是万丈光芒,成为人群中最夺目的存在。
人群中大半的视线都被他吸引而去,却没有一个人敢近前搭话。尽管那人就如同他身上所穿的明黄色校服一般,尔雅之态,温和容人。但地位上的悬殊差距,令一众蠢蠢欲动的小师妹小师弟们不敢造次,更何况,那人身上出尘脱俗的气质,更是令人高山仰止,生怕亵渎。
此时,君度寒身边却多出一人,那人是碧霞尊驾的亲传弟子凛上雪。众所周知,大师兄虽生性温善,尊长护下,但他常是待人友善而不亲善,与门内众人来往,多保持一分疏离的距离。
真正能与大师兄称友,玄宗门内唯有两人,一个便是此刻与他并肩的凛上雪,另一个便是广灵子尊驾的弟子,御无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