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在尸堆如山之上,绑着一个脸色惨白,紫衣袍的年轻男子。身体血洞了八处,双掌两膝被尖锐的铁钉钉在身后十字木架上,一身衣袍如同血染,浑身无干净之处。
下方群情激愤,无数“杀了他”,“杀了他”的呐喊声不绝于耳。
一声嘶鸣划破长空,远处赶来一匹骏马,从骏马上翻身而下的白衣道人用最快最迅速的轻功踩上一人肩头,“铛”地两声仗剑割断禁锢他的绳索。小心取出洞穿骨头的铁钉,将气息奄奄的人救下。
眼看魔修将要伏诛的百姓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来救他的人,竟是城中最行侠仗义的道长。
谩骂声从星火至燎原,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那年轻的道长充耳不闻。
只含泪看着自己怀中血污满脸,已看不出之前容貌的人。
“对不起,我来迟了”
他俊美的脸上全是愧疚,如果不是他先去救了被抓的五千百姓
白衣人怀中的紫袍人看着他,目光是恨极,是怨极。
苍白的嗓音里带着刻骨的绝望。
“江独寒为什么为什么我始终比不过你的苍生,你的天下!”
“哈哈哈哈江独寒,我恨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君度寒在疯狂而又切齿的笑声中惊醒,额间残留冷汗,脸色沉重。
那莫名又陌生的噩梦,竟有一种令人身临其境的真实感,让他心痛至极。
天蓝如洗,往前走便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山谷,两座高山矗在左右。
那一道恐怖的裂痕深不见底,下面却是风平浪静,如同进入了异世界般,谷秀山清。
一道明黄身影在谷间奔波,丝毫没有驻足欣赏的意思,从一个地方找到另一个地方。无所收获后,又继续去下一个地方寻找。
神色凝重如水。
一心只想找到那拢他不曾抓住的紫衣。
高山之上,站着一个黑衣男子,脸上戴着可怖的银色面具。居高临下的俯视姿态,以及整个人所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令他看上去仿佛一尊没有感情的神像。从面具后投出的冰冷视线,冷漠得投在山谷间着急寻人的君度寒身上。
天顶峭窟内,陌桑还在因玉扶雪的话震惊中。
“一千年前,有人经刀山火海取得天机谶,只为了替自己求得一次机会。”
陌桑惊声道:“那个人是我?”
玉扶雪只深深看他一眼,未言。
“既然你说我取天机谶是为了替自己求取一次机会,那又是怎样的机会。天机谶又能如何给我机会?”
玉扶雪打开铁色正方盒,一阵光芒过后,从中取出一本布满古老奇异花纹的厚厚书本。所谓的天机谶,竟然只是一本书。
玉扶雪伸出修长苍白的手,轻轻抚摸古老的书皮,似叹了一声,道:“我说过,天机谶是凌驾于天地法则之上的至宝,是让人能弥补遗憾的美梦。”
陌桑漂亮的长眉深锁,“你的意思,难道天机谶具有编织幻境作用?”
“它是幻,亦非幻。你可曾见过能够改变现实命运轨迹的幻。”
“你的话太深奥了,我不明白。”
玉扶雪只轻轻一笑。
陌桑沉吟许久,道:“所以说,一千年前的我,不惜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取得天机谶,只是为了一场幻境?”
他深深不能理解,他能感受到玉扶雪所言非虚,因为在面对刀山火海之时,即便已经过了千年,那种剧痛他仍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