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椅碰上桌角,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歪了歪,掉了满地。杯子淌着水,弄湿了地毯,瓶子和瓶子碰撞,“咕噜咕噜”的声音惹的人愈发心烦。
电话那头,程临裸着上半身耐心听着乔珞发脾气,冷静嘲讽道:“行了,别闹了,当初你上赶着倒贴上去,给人做小情人,不就早该想到会有今天了?”
倒贴这俩字,属实难听。乔珞听着不舒服,也没回嘴。
程临眼见着乔珞安静下来,又趁热打铁道:“乔珞,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两次,沈家的人哪个不是薄情的?上年,海外那个疯子沈宴,为了争权,把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逼走了,闹得京都沈家这边也不太平,势力大洗盘。你还指望着沈家出个情圣,一心一意的和你过一辈子?别做梦了。”
程临苦口婆心的劝着,停了一瞬又说道:“况且,沈家最讲究实在利益,沈行凭什么和你一个男人搅合一辈子。”
乔珞不吭声,也不知道程临的话他听进去了多少。
瞧着乔珞一言不发的,程临也知道说的重了,放软语气道:“珞珞,你要是只喜欢男人,也没关系,哥这边大把的资源,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总不能碰不上一个你喜欢的。”
乔珞听的烦,也知道程临是为了自己好。
程临是程家为数不多对自己好的,乔珞再寡情,也不能对程临胡乱发脾气。他压下情绪,很乖的应了一声:“哥,我心里有数,我自己的事,自己能解决。”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程临知道急不来,点到即止,并不多说,只嘱咐道:“行了,那你自己好好想想,有什么要哥帮忙的,记得说。”
程临是知道乔珞的脾气的,平日里看着比谁都软和,其实狠起来,比谁都决断。
他们程家这一辈里边,乔珞父亲早亡,母亲改嫁,他随了母性,跟着母亲组了新家庭。这在程家不算是光彩事,遮遮掩掩的,整个京都圈子里极少有人提及程家这个小辈,或者压根都不知道他们程家有乔珞这号人。
但是乔珞自幼和程老爷子亲近,讨了老爷子的那份喜欢。
小辈里边,老爷子还就最欣赏乔珞的伶俐,那些门道路子早就给乔珞铺好了。谁知乔珞不愿意走,十八九岁的时候,特别有骨气的当着老爷子的面出了柜。
还真是奇了怪了,当时出柜,据说也是为了一个姓沈的,腿都被打瘸了,硬是爬着也要爬出程家的门。
不过后来,那段感情不了了之,乔珞也安分了下来。
谁知道大学毕业后,乔珞拿着漂漂亮亮的学历,一门心思要当明星,又和京都沈家这边有了牵扯。
程临倒是不排斥乔珞的性取向,只是他和沈行打过交道,见过沈行唯利是图最薄情寡义的一面,单纯觉得他和沈行走不到一块去罢了。
挂了程临的电话,乔珞揉了揉眉心。这么一会儿工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后背起了一层子汗。手里的烟卷燃到了烟屁股,火星子烫的他的手一哆嗦。
乔珞把烟蒂扔进烟灰缸,到洗手间洗了把脸。镜子里边,他脸色苍白,眼睛里挂着红血丝,实在狼狈。
这一整晚,乔珞到底没睡着,第二天去剧组的时候,眼睛下边一片乌青,直让王楠念叨了半个多小时。
“小祖宗啊,你是生怕自己黑粉不够多啊,顶着这么一张惨淡的事后脸来剧组,没准今个的热搜就是当红影星乔某某夜宿某夜店,彻夜不归。”王楠觉得自己最近真是操碎了心。
帮乔珞上妆的小姑娘是熟手了,听着王楠的话,一边上妆也一边打趣道:“是呀,乔哥,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