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他确实不正常。
他拍戏拍的好,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没得挑,郑川扬都说他天生吃这碗饭。他的喜怒哀乐,若非刻意,是不会让人瞧出来的。
和沈行断了后,他哪哪都和平时一个样,郑川扬没看出来,王楠没看出来,程临都没看出来他的不对劲。
偏偏程老爷子一句“疼吗?”戳了他的心,露出里边流着血的那个洞。
他喜欢沈行那么久,怎么能不疼?他看见林亚然时疼,看见沈行时疼,看见他小拇指上戴着的那枚款式老旧的戒指,更是疼的没法了。
乔珞不是没挖过那个血口子,九年前沈行走的时候,他就挖了一次,安安分分在学校做着乖学生,依着程老爷子的意思,学了金融。
老爷子说,伤口发炎了,疼的狠了,就把那块烂肉挖了,不要了。偏偏在他疼的受不了的时候,沈行回来了,人还是那个人。
他挖不了,又去试那份疼,如今再疼,那是他活该,疼就疼着吧,是他自找罪受。
天知道他今天撞见沈行的时候是怎么如常的走出会所的。
乔珞是看见了沈行的。
他打了周鸣,给医院那边打电话,在沈钰从六楼下来的时候就看见了沈行。
沈钰在五楼交涉,找人扶着周鸣往上边走,无意在六楼某处瞄了一眼。
乔珞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见了半边身影隐没在一棵雕白玉树后的沈行。
沈行和往常一个样,平平静静,站的挺直,仿佛没有谁能入得了他的眼。
沈行身边的林亚然好像在说着什么,舔着唇,双眼都放了光,沈行转头去看他,目光都是定定的。
之后乔珞就不愿意看了,拧开头捋了捋刘海,回了包房去拿外套。
要不是程老爷子主动问,乔珞压根不想提沈行这个名字,老爷子最能耐的就是,一句话都不明着说,却生生戳进你心尖尖去。
乔珞挽上袖子,去阳台侍弄他那些花花草草,挨个细致的浇了水,阳台上一只很普通的中华田园猫,窝成一团,懒洋洋的晒太阳。
厨房里张嫂絮絮叨叨的,说晚上给乔珞做莲子羹,乔珞很乖的回应一声,才进了书房。
乔珞拧开书房门,把自己关在门后边,长长舒了一口气。他的书房和山水田园那边摆设不同,都是早些时候的小玩意。
乔珞书桌上摆着几张他上次回来没写完的字帖,最上边那页有两道很深的划痕,是他第一次听到沈行和别人传绯闻的时候划上去的。
乔珞呼喇了一下,把杂七杂八的东西收走,扔进抽屉里。他坐在椅子上,撑着下巴端详着小拇指上那枚戒指。
老旧的款式,不贵重,也不好看,是九年前他和沈行在一起挣下的第一份钱,买下来的。
乔珞看了很久,看的眼角都泛了红。他缓缓把戒指摘下来,一股脑扔进了抽屉里。
疼吗?
疼。
可是现在的沈行,已经不配他那份疼了,挖了,也就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