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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陆
么尽心尽力,但拥护的不是胤礽只是太子,为的是自身官位与赫舍里家。

    胤禛看见胤礽脸上的嘲讽与孤寂,他抿了抿唇,还是劝了一句原本不该多言的话。“知与不知,逝者已矣。二哥,何必呢?”

    半晌沉默。

    胤礽歪头,忽而笑了,“看来四弟真的不懂。不懂才好,真的好。不过,我还是想查,死的是柳珠的女儿啊!”

    越是如履薄冰,越是被逼入仄狭之境,便会越执着看起来毫无意义的事。

    胤礽深吸一口气,说起秦可卿在水月庵停灵时被人盗过棺。

    “此事贾王氏瞒得牢,但我还是知道了。有两个尼姑给众人下迷药,她们却半途昏迷了,醒来后立即自杀。你不觉得怪吗?”

    京城之大,无奇不有。

    胤禛从不妄图弄清所有谜团,只求所行前路没有雾障。

    胤礽再抛出另一桩怪事, “四弟见过贾敬吗?那个根本不似贾家人的京郊老道。五十多年前皇玛法在位,贾敬不满二十岁考取进士。在一众王公子弟里,他明明可以靠家世,偏偏选择了靠才华。后来,也就明珠家的纳兰性德与之相似。”

    胤禛没有见过贾敬,但知此人着实古怪。贾敬高中进士后,不久就娶了江南普通书香门第的女子程氏。夫妻两人感情甚笃,成亲不久就有了长子贾珍。

    怪就怪在,官场得意、家庭美满的年轻人忽然决议要去做道士,不是玩玩,而彻底辞官,并且也不愿继任贾家族长之位。

    更怪的是,当年贾敬连幼子也不抚养,带着妻子去了道观,把儿子与家业甩手给了其父贾演。

    “贾敬确实古怪。”

    胤禛更想说,索额图让秦可卿嫁入荣国府,目的只是收拢贾家吗?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皆知索相无利不起早,而想其主动交代是不可能的。

    胤礽起身,示意胤禛陪他走走。

    清冷长街,寒风过境,时至晚膳哪还有什么行人在外逗留。只有三两桂树,枝头仍有绿叶未落尽,静默地矗立路边。

    胤礽瞧着桂枝绿叶,人有悲欢离合,桂树倒四季常青。“我记得四弟喜欢桂花。小时候,喂你桂花粥,你每次都是吃得半脸糊糊。”

    “二哥……”

    胤禛真想说那与他的吃相无关,分明就是胤礽不会喂食。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些争辩倒显得幼稚了。

    胤礽笑着拍了拍胤禛的肩膀,“好,不说过去。可惜今年已错过桂花,不如待你查出那些旧事,我带你去京郊赏桂。一处清幽地,没带几人去过。查清此事恐怕要耗些年月,不论何时成了,你我就履行此约。可好?”

    胤禛缓缓点头,目送胤礽先一步离去。他捻动起青金佛珠,侧目凝视桂树。

    胤礽相托调查的事时隔太远,而其今日更是少有的示弱。究竟这是二哥简单地想求一个真实,还是太子欲将他卷入一场迷局。

    倏然间,胤禛收起佛珠,背手离去。

    无论如何,胤礽提了这一件事,那就是开了局,没有不应的可能。

    旧人死得七七八八,活着的贾敬总该知道点什么,可以去道观瞧瞧。

    腊月初二,京郊无静观。

    晏归舟刚下马车就被糊了一脸刺骨寒风。这种寻常时日,她更渴求望自己武功盖世,理由简单到只求寒暑不侵。

    不过,贾敬似乎感觉不到四季冷热变化。

    何止如此,无静观主殿内,他盘坐蒲团闭目念经,仿佛对来人的请安也充耳未闻。

    殿内檀香幽幽,仅有一坐一立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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