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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下了一场雨,街道上铺满了零落的花瓣,带着水汽的粉色花瓣混合着泥土被毫不留情的扫做一堆——其中的大部分会被垃圾车与其他生活垃圾一起带到焚烧厂,焚烧成灰是它们最后的归宿。
其他零星的花瓣残存在泥土里,化作树木的养料,以另一种方式回归本体。
今早起来的时候,乌云已经散去,天晴了。
在这种天气举办葬礼,对于大部分来宾来说都松了一口气,毕竟雨天奔波确实不太方便。
按理来说举办完葬礼之后便会送往火葬,但轰灯矢情况特殊,冲天的火光结束后只剩下一地余烬,最终轰家只寻得一捧黑灰放了些灯矢的贴身物品,权当做衣冠冢了。
大哥死后夏雄成了家里最大的男孩子,仿佛一夜之间他便褪去了稚气,在轰冷卧床不起的时候跟冬美一起挑起了家里的担子——在安德瓦的眼里,灯矢的死亡让他感到痛心,但更多的只是可惜,仅此而已。
焦冻自那之后一直不曾露面,据说在医院里至今仍未清醒。
这些日子家里的气氛变得十分奇怪,房子里的空气充满了凝滞感。
今天一大早,阳纪就被冬美牵着手带到了灵堂。
“冬美姐,”阳纪拽了下冬美的手,“灯矢哥为什么还不回来呀,”他仰着头,表情写满了疑惑,“是迷路了吗?”
冬美呼吸一滞,牵着阳纪的手收紧了,她的眼底闪烁着水花,半晌她松开咬的发白的唇,“灯矢哥,回不来了。”
阳纪纠结地皱着眉,“灯矢哥好笨哦,”他不满的嘀咕道,然后想到了什么,“不过没关系!阳纪会去找到他,带他的回家的!”
冬美看着幺弟灿烂的笑容,眼泪从眼眶中落下,她努力挤出微笑,“好,那就拜托阳纪啦……”
阳纪不明白,为什么姐姐一边笑着一边落泪,人类可以同时存在开心和难过两种情绪吗?如果灯矢哥在就好了,灯矢哥什么都知道。
话说回来这里的水晶也太远了吧,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这里的版图,确实比王者峡谷大多了。
没有灯矢哥就好像回到那些无人问津的岁月里“一个人”在黑暗里沉睡,呼,还好还有夏雄哥跟冬美姐、妈妈和焦冻在,至于安德瓦,科科。
此时房间里已经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同样的表情,那种表情下埋藏着漫不经心和敷衍,匆匆祭拜之后象征性的说几句或同情或惋惜的话语,转头便与安德瓦搭起了话。
轰冷拖着病体伏在深黑色的长条木盒上,他们说,那个叫做棺材,灯矢哥就在里面,可是灯矢哥不在里面啊。
三个孩子站在房间的一角,收获了一大堆怜悯,冬美忍不住的啜泣着,夏雄深深低着头,双拳紧紧攥在一起,只他站立的地板上的水渍依稀可见。
房间外,天气意外的明媚,鸟鸣声此起彼伏,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前几天灯矢哥还说等天气好了央求父亲带他出去放风筝,可是现在灯矢哥还没有回来。
风筝就是那种扁扁的一张粘着竹片的纸却神奇的可以在高高的苍穹飞翔的东西,听说别的小朋友都有。
他也想要。
灯矢哥不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试一试呢。
这几天妈妈都不愿意见他,兄姐也时常用复杂的眼神看他,阳纪再怎么不敏感都发现了不对。
这也太奇怪了,阳纪最近又没有偷吃,也没有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