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太太有远见。”年儿捧着一大盘橘子从外屋走了进来“这是二老爷专程让人给送来的,瞧瞧多水嫩。还是惦记着您。”
“多嘴多舌。”李氏假意骂了一句,拿起一个最大的橘子剥开皮吃了起来。还别说,酸酸甜甜的,挺滋润。
品儿招呼着丫头们进来把饭桌撤了,陪着李氏唠闲话。
天一黑,新荷就准备睡了,她白天去给母亲请安的时候,看她不高兴,就陪着多坐了一会。
屋里烛火一灭,不知怎么,她就有些恐惧,这夜里怎么这么安静静的让人发慌,她开口唤了值夜的云玲“我心里害怕,你陪我睡吧。”
云玲拿出火折子重新把蜡烛点上“姐儿,别怕哈,奴婢陪着你呢。”她爱恋地揉了揉新荷的额发,把自己的地铺从外间挪到了她床榻前。
这孩子是她从小伺候着看大的,秉性柔弱、良善,她当亲妹妹一样待的。
第二天上午,新荷带着云朵刚从“芳菲阁”出来,云玲就急急忙忙地迎了上来“姐儿,快回去吧,四爷出事了。”
新荷心里一惊“出什么事了”
“我们暗地里帮助四爷的事情不知怎么竟然传到了老太太的耳朵里,她带着人去了柴房,还让人请了大太太过去。现在阖府上下都传遍了我心里慌张的很,就打发小丫头偷偷去看”
“结果她回来说,四爷被老太太的婆子按着,用板子打得血肉模糊了。老太太逼问他屋里的东西是怎么来的,可有谁助他他咬紧牙关说是自己偷来的。”
新荷头懵的一声,被打得血肉模糊,这可怎么办她心里着急,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四叔会不会被打死啊通过这段时间短暂的相处,她心里很心疼这个四叔。总想着他活得太艰难,理所当然地帮他一些,结果还是出事了。
“姐儿,你慢点跑,会摔着的。让奴婢抱着你吧,这样速度快一点。”云朵看着跌跌撞撞往前跑的大小姐,心里一酸。
新荷见他沉默,觉得有些尴尬这院子里零散的种着几棵柳树,现如今也都光突突的。暖黄色的光线照在斑驳残垣的院墙上,显得更加萧条落寞了。
她突然就有些疑惑了。一直以来,顾望舒在面对新府众人时,是以怎样的心境或者说,前世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坐上内阁首辅的位置外界传言,这位身居高位的青年首辅手段残酷、翻脸无情。
“姐儿,姐儿”云朵瞅着自己小姐直愣愣地看着远处发呆、眼神迷茫,她心底有些不安。
“咳咳”新荷想事情正入神的时候,突然被打扰,就有些被惊到,禁不住便咳嗽了几声。
“怎么回事,着凉了吗”
“嗯”新荷抬头看向顾望舒,发现他正看向她,一脸的关切,顿时就有些受宠若惊。
“没有大概是刚刚走路出了汗,坐这里歇息时又被风吹到”
顾望舒俊眉微皱,转身去看站在一旁的两个大丫头,“你们就是这样照顾自己主子的荷姐儿千金之躯,走路出汗为何刚才不说这样挂着汗吹风、病了如何是好”说着话又对虎子开口“去换一碗热的茶水来。”
云朵看了云玲一眼,没吭声。四爷教训的对,这确实是她们没照顾好姐儿。
“四叔没事的”
虎子“嗯”了一声,大步流星走进屋里,动作极快地端碗新茶又走了出来“大小姐,把这热茶喝了吧”
“”
“姐儿,喝下吧,暖暖身子。”云玲看她犹豫,忙开口道。
“莫不是嫌弃我这茶”
顾望舒这句慢悠悠的话还未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