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狗才值得痛打。”念浅安没兴趣琢磨尚郡王妃的心思,“三嫂又不是落水狗,我揪着她穷追猛打才叫没事找事。”
小辈们聊得有来有去,长辈们自然不会多管。
唯独小方氏不无惊奇,一惊念浅安和七皇女是真的姑嫂友爱,二奇女儿态度的前后转变。
她最知道女儿什么脾气,念浅安并身边妯娌姐妹若是不值得结交,女儿绝不会这样言行亲密。
小方氏笑起来,对念浅安的好感更添一层。
听着一耳朵的钱夫人婆媳亦是暗暗惊奇,近前齐齐蹲身,真心感激道:“还没谢于老夫人、七皇女和六皇子妃方才仗义相帮。”
哪有儿子被打还特意道谢的。
这大概就是钱夫人的聪明之处。
恼儿子是真恼,疼儿媳是真疼,事情闹成这样,与其想着将烂泥似的儿子硬糊上墙,不如指望孙子孙女将来重新立起门户。
名声败坏脸面丢尽,至少占据舆论博得同情。
且看下一代。
这场不堪闹剧中,态度最鲜明的人都在眼前。
全是以前钱家触之不及的上流贵人。
即便不能攀附,也是钱家的恩人。
钱夫人惊怒悲恸过后权衡利弊,一旦狠下心放弃钱至章后,说话行事只着眼大局。
这点当家主母的算计和私心,并不令人反感。
于老夫人笑呵呵受了礼,“错不在你们,行事就该这样大大方方的才对。总不能叫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她骂钱至章是老鼠屎,钱夫人反而越发感激,紧紧揽着钱太太,疼爱和愧疚同样发自真心,“于老夫人睿智,往后我只守着儿媳和孙子孙女过日子。”
念浅安看一眼七皇女,不后悔出主意揭破丑事,但不能臭表脸地以恩人自居,“怒伤肝哀伤心,钱夫人钱太太多保重自己才是。脓包早挑破早好。不敢当谢,还望二位早日放开心怀。”
踹开渣男,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
她自觉很有皇妃范儿,结果被七皇女拆了台,“有什么好怒好伤的?狗男女就该当场打死!”
围坐一圈的长辈小辈们:“……”
于老夫人辈分在那儿,七皇女跟着瞎骂什么狗男女!
狗男可是钱夫人亲生的!
饶是钱夫人勇于取舍,也被七皇女说得掩不住难堪。
小方氏忙接过话茬,“说起来,我们娘儿三也要谢皇妃。我和大姐、二姐商量过了,等过几天秋菊开了就在刘家设宴,还请皇妃赏脸。没有公主和皇妃出力,我们娘儿三哪能进宫给太后贺寿,晚上几天不定就被风雨困在了路上。”
仇蝶飞第一个附和,“五表妹、八表妹也来,我们一块儿做耍。二姨母可别嫌人多。”
方氏嘴里虚应,看着不言不语的钱太太,心情复杂。
钱家只家破没人亡,钱太太的心却死了。
如果早发现钱至章心系旁人,或许也不会有今天的事。
比起她,钱家才真正叫何必当初。
这么一想,儿子的事似乎没那么糟心了。
方氏烦恼稍减,深觉钱太太实在可怜,不知怎么就脱口问,“令媛令郎多大了?可到了出门走动的年纪?”
这是向钱家发出了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