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被逼无奈”,楚延卿“勉为其难”。
这些都是做给皇上和外人看的。
楚延卿由暗转明,主理登闻鼓事件,才是他们想达成的小目标。
一如当年坑飞鱼卫,主动权捏在自己人手中,套路还是那个套路。
只是没想到,事情走向比他们预料的还要顺遂。
念浅安踮脚挂冠帽和腰带,笑眼越发闪亮。
楚延卿眼中狡黠却黯淡下去,“只是这样一来,有利也有弊。父皇既然让我审案,我就只能给魏相定罪,不能给魏相定生死。输赢不论,只说魏相好歹,仍只在父皇一念之间。”
皇上的臣子,生死只能由皇上定。
楚延卿被推到前头,皇上顺理成章地撂开手,越是躲在后头不亲自过问,最后如何处置魏相的余地就越大。
念浅安算计龙心,算的是皇上偏袒魏父的心。
皇上想保魏父,魏家老小就能活命。
她心里窃喜,面上严肃,“不管忠臣还是奸臣,皇子逼死朝臣都不是什么好名声。父皇能用意刁钻,你也能行事圆滑。横竖你只想拔除朝中蠹虫,本意不在赶尽杀绝。何况掌控权利巅峰的人一朝跌入尘埃,活着比死了更受罪。”
受罪还是其次,活着赎罪或许才是最恰当的惩罚。
楚延卿眉梢微挑,没出声斥念浅安又非议皇上,默然片刻沉吟道:“你放心,我有分寸。”
念浅安盘桓心底的最后一点不安彻底消散,笑眯眯找出替换衣裳。
楚延卿不急着换居家服,丢开衣裳捉住念浅安的爪子轻声道:“你就没有别的想问的了?”
念浅安表示有的,“学子上书闹事,是我爹的主意,还是外叔祖的意思?”
“是驸马的手笔,刘大家不过是顺势而为。”楚延卿抱起念浅安坐上膝头,声音更轻更柔,“公主和母后交好,驸马自然向着我。我和驸马私下早有联络。当年我想动飞鱼卫,曾委托驸马下江南时,代我往母族江南周氏走动,看汪保祖籍是否有罪行罪证。
这是你嫁我之前。你嫁我之后,我要做什么事儿,驸马那里总得知会一声也好心中有底。回门那天,驸马向我举荐长史是真。驸马闻风而动、那位曲老智谋老辣也是真。学子上书,不吝于撮盐入火,若非情势高涨,父皇也不会这么快将我推出来审案。”
说罢掂了掂膝上念浅安,哄孩子似的亲她脸颊,“这两桩暗手,一来和你没有直接干系,二来一直没有好时机。我现在坦白我和驸马的关系,尚算为时不晚,对不对?”
猜测得到证实,念浅安只觉汗颜。
她头顶黑锅满身秘密,对彼此坦诚的约定其实要求很宽松。
宽于律己自然宽以待人,先虚心表示亲夫说得对,后心虚地岔开话题,“怪不得我娘没进宫揍我,估计正忙着揍我爹。”
楚延卿深看念浅安一眼,亲完脸颊亲她的唇,“嘴怎么这么贫?亲爹的玩笑也开?”
嫌她没良心,亲起来却温柔得如待至宝。
念浅安闭眼回应,片刻后睁眼嘟囔,“亲够了没有?你亲饱了,我快饿死了。”
楚延卿勾唇笑,这边小夫妻俩准备用晚膳,那边老夫妻俩对面而坐,桌上晚膳半点没动。
“好个藏木于林。”安和公主没动手揍念驸马,只动如刀眼风,一下下剐向念驸马,“皇上这一骂一砸,倒坐实了周氏子弟怂恿江南太学生上书,是小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