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逼近一步,讥诮更甚,“舅夫人若是怀疑公主有意刁难您,您倒是指点指点奴婢,公主因何缘故刁难您?”
还能因何缘故?
还不是因为儿子私下退婚打了公主府的脸!
方氏答不上来,答得上来也不敢答。
刘嬷嬷见状就知方氏在想什么,心道不怪安和公主下此狠手,方氏的眼界心胸实在不堪当刘家宗妇。
好在刘家掌舵人是刘乾,好在刘德轩知道轻重。
跟方氏这种人较真实在没意思。
刘嬷嬷忽然意兴阑珊,正准备退让一步敷衍了事,就听门外响起通传,“靖国公夫人世子夫人、李夫人、钱夫人钱太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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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妃是自家亲戚,不叙国礼只讲家礼倒也罢了,几位夫人太太可都是贵客,二妹还不去二门迎接?”大方氏应声推门而入,仿佛没察觉屋内诡异气氛,拉着刘嬷嬷一脸笑,“眼下正值秋燥,我这二妹难免肝火旺,说起话来声儿又响又高吵得很,叫嬷嬷见笑了。”
话说得玲珑,目露警告地瞥了方氏一眼。
刘嬷嬷就坡下驴,略作寒暄和念浅安打了个照面,走得利落干脆。
念浅安和仇蝶飞手牵手排排站,小眼神一碰偷偷皱鼻子:小方氏不管她们偷听壁脚,没想到大方氏迎头撞见,竟也跟着听了一耳朵。
仇蝶飞抠抠念浅安的掌心,“二姨母的性子真是……你信不信,大姨母私下肯定会出言教训二姨母。”
念浅安一听话里有话,不禁挑眉。
拉上小方氏随方氏迎客的大方氏也挑眉,一路往二门去,果然低声训斥道:“刘嬷嬷是什么人?服侍过孝静长公主奶大了安和公主!连刘大家见了,也要喊声嬷嬷的人物!你倒好,把人堵在屋里净说些阴阳怪气的话,像什么样子!”
方氏咬着嘴唇,满面委屈,“大姐……”
大方氏一见她这样就头疼,“先别急着委屈,我且问你,那位如夫人进门后,刘大家态度如何?二妹夫态度又如何?”
方氏红了眼眶,满心气苦,“还能如何?左不过是新人笑旧人哭!老爷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擅自辞了卓儿的官,父亲不但不拦着,还打发卓儿去管家中庶务。老爷不心疼儿子就罢了,竟没脸没皮地日日往那贱婢的屋里去!父亲发了话,说、说将来要将那贱婢所出记成嫡出!”
大方氏忍不住抬手捏眉心,心底直叹气。
刘乾和刘德轩的态度再明白不过,一个默许一个出力,刘家只怕很快就会添丁。
庶出记成嫡出,刘青卓就不是唯一的嫡子嫡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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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是单纯的送人添堵,根本是釜底抽薪。
方氏或许还能继续当宗妇,刘青卓却已被家族摈弃一旁。
刘乾眼里竟容不得一点沙子。
如此严苛如此魄力,所图必大。
大方氏心神一凛,却听一直沉默的小方氏淡淡道:“二姐擦擦泪。别叫贵客们看笑话。”
方氏掏出手帕抹脸,语气也淡淡的,“多谢三妹提醒。”
全无往日的亲昵。
这是又怎么了?
大方氏只觉得头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