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酒汤冒着热气,醒酒石少了一块。
念浅安拧好热毛巾转过身,就见楚延卿鼓着腮帮子,浓眉紧锁话音含糊,“我不喝醒酒汤,酸得倒胃口。以前,陈姑姑和大嬷嬷都爱给我喝醒酒汤。其实我不喜欢。现在,你不准逼我喝不喜欢的东西。”
哪个逼他了?
再说一醉鬼哪来的胃口可倒?
念浅安深表无语,张开热毛巾怼上楚延卿的脸一顿掳,顺手捏他含着醒酒石的腮帮,贤惠中透露着敷衍,“不喝不喝,喝蜂蜜水好不好?”
“好。”楚延卿满意点头,扯下热毛巾长舒口气,“媳妇儿,你喂我。”
亲夫变醉鬼,不吵不闹,勉强能忍受。
不过男人的友情好坑,楚延卿喝成这鬼样,徐月重也不劝着点。
念浅安默默吐槽,贤惠中透露着迁就,舀着蜂蜜水送到楚延卿嘴边,却被楚延卿扭头避开,语气颇为不满,“媳妇儿好笨,不是这样喂。”
边抱怨边转手将汤匙喂进念浅安嘴里,倾身靠过去碰她的唇教她,“要这样喂……”
一杯蜂蜜水见了底,楚延卿抵着念浅安的额头笑,抿抿嘴满意了,“好甜。”
是挺甜的。
如果忽略楚延卿松鼠似的鼓腮帮,以及略碍事的醒酒石的话。
念浅安决定不和醉鬼计较,迁就变哄劝,“差不多了,醒酒石可以吐掉了。”
楚延卿扯下汗巾包住醒酒石随手一丢,仍和念浅安头碰着头,“媳妇儿,你知道吗?我今儿偷听父皇和母后说话了。父皇亲口说,会下旨让我总领战事后勤。”
好消息!
并且七分醉的亲夫会撒娇,十分醉的亲夫不仅会撒娇还略话唠。
念浅安一脸“亲夫酒品太可了”的欣慰表情,果断捧场追问道:“父皇和母后还说了什么?”
“我告诉你,你不准告诉别人。”楚延卿竖起长指轻嘘一声,触及二人唇瓣的指节无意识地往复摩挲,“父皇还说,母后是老天派来折磨他的,母后无非是仗着父皇放不下她、最喜欢她,才能过得这样恣意放肆……”
说着神色又有些古怪恍惚,念浅安的内心却毫无波动,甚至很想笑:这种又套路又肉麻的话傻龙是怎么说出口的?
她忍了半天没忍住,捉着楚延卿坚定竖立的长指嗤嗤笑。
“很好笑吗?哪里好笑了?”楚延卿染着酒气的桃花眼中满是疑惑,“我不明白,父皇既然心里有母后,何必明面冷落暗里歪缠?就算想护着坤宁宫置身事外,椒房殿的圣宠,在我之后出生的七妹八弟又怎么说?就算我不是我,或者没有我,父皇照样常召静嫔伺寝又怎么说?”
他是真的不明白,他的初恋是念浅安,他也只喜欢念浅安一个。
楚延卿歪头不解,屈指握住念浅安的爪子,忽而恍然大悟,“父皇和母后,就是你所说的闲的没事儿自己找虐?”
虐归虐,还得算上龙心略花。
或许在傻龙看来,长情和博爱并不冲突。
什么帝王心术什么后宫平衡,都是浮云。
傻龙放不下,周皇后同样放不下。
执念成心魔。
不是跟对方过不去,而是跟自己过不去。
念浅安表示别问,问就是凄美回忆。
“不问。我就问了刘总管。”楚延卿不觉自己话唠,更不觉自己话唠得傻气直冒,“我选择不了出身,再多冷落再多不喜就当我还给父皇和母后的。嫡子尚且如此,何况庶子?我不要妾室通房。我就要我媳妇儿,我只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