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身人前,今日过后由暗转明,另有前程。
念浅安会心一笑,拎起裙摆跨门槛,脚跟还没落地就听安和公主一声冷笑,吓得差点原地告辞。
“这也就是我的女儿打小皮实,禁得起折腾。换个人做太子妃试试?能不能活着走出后宫出现在这里且是两说!”安和公主不看女儿只看楚延卿,尖锐语气比凤眸更冷冽,“你倒是半点不担心安稳得很,带着个厉害侍卫上窜下跳,顾头不顾尾连自己媳妇儿也不管了!”
她刀口不留德,屋内院正并数位太医边装死边在心里抱不平:不是太子不管太子妃,而是变故乍起太和门内连只公蚊子都飞不出去,何况是身为储君的太子?
饶是他们见惯生死,仍被太子之前杀红了眼的模样骇得老腿打颤。
若非担心太子妃,太子何至于大开杀戒?
储君太暴戾,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他们都看得明白,公主会看不明白?
太医们不敢触霉头,只敢偷瞟楚延卿。
楚延卿过耳不过心,上一刻面色阴郁,下一刻眼神缱绻,缠着绕着媳妇儿挪不开化不开。
念浅安退堂鼓敲到一半心鼓重响,感情上很想娇滴滴地扑进亲夫怀里,理智令她撇着外八字龙行虎步,站定安和公主身前小身板一抖,不以为意地嗐道:“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外头有陈内监、东宫近卫,还有幺幺零,就这要是还能出事儿算我蠢。殿下与其担心蠢媳妇儿,还不如担心父皇和父皇的江山呢。”
她玩得一手好自黑,即给亲娘捧场又给亲夫台阶下。
不觉佩服只觉疑惑的众人:……梁山在哪儿?
顿觉重点全错并且寂寞如雪的念浅安:……在我心里。
安和公主眼底藏笑,正想再添两把柴,就听陈太后嗔道:“今儿千错万错,和小六安安可没半点相干。小六忠君尽责,安安关心则乱,便是动静闹得大了点有违宫规祖制,那也是身为太子妃的本分。”
边说边转出里间,嗔意更重,“认真说来,安和才是有错的那个。我一时情急忘了孙媳妇,你倒把亲女儿给落下了。比起小六,最该罚的是你才对。”
她假意嗔怪,安和公主亦是刀子嘴豆腐心,哪是真心指责楚延卿,不过是想着事急从权,有些事眼下无妨就怕秋后算账,怼楚延卿的话,其实是说给里间皇上听的。
女儿私养武婢,女婿御前嗜杀,哪样都能大做文章。
如今有陈太后一句话,将来皇上就无话可说了。
安和公主笑意外露见好就收,扶住陈太后故作懊恼,“您真舍得罚我,我受着就是了。”
陈太后摇头失笑,再看太医时脸色乍变,又痛又恼,“皇帝拿龙体胡闹,你们竟也由着皇帝胡闹!差事做成这样,还要你们这些太医何用!”
以院正为首的太医们慌忙跪倒,以头抢地。
他们也是刚知道,皇上是真的中了毒,加之早前急怒攻心吐过血,龙体到底不如从前,中的毒虽轻微,但只要一个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偏皇上一意孤行,瞒着他们就算了,居然越过他们让小吴太医那个二愣子私下配解药!
二愣子愣在哪儿?
愣在皇上说啥就敢干啥!
太医们即悲且愤,不敢辩解更不敢怨皇上,只恨不能当场吊打小吴太医一顿!
只要用不着医术,就专注于做个安静美男子的小吴太医若有所感,眼见领导同僚额头都磕破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