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们不是空手而出。
在最前方,个男生像拖麻袋一样拖着一个睡得死沉的学生,不紧不慢地往外走。
被拖的学生只穿了睡裤,下半身磨在地上,刮出了一道道血痕,拖动间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像蛇类滑动爬行。
在这样难受的姿势下,他依然睡得很沉,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如果不是时而响起的呼噜声,黎渐川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深沉的夜色中,这群学生和老师围拢着中间被拖拽的男生,向着操场方向走去。
操场边缘有一座很不起眼的旧秋千。
秋千绳索老化,座椅是木质的,潮湿腐朽,边角爬满了青绿的发霉痕迹。被夜风一吹,发出吱吱的响声,将黑夜戳开一圈圈的涟漪。
黎渐川躲在一架器材后,看到学生们在秋千前停下了。
有两个身强力壮的男老师越众而出,将沉睡的男生拉起来,扶着他歪歪斜斜地站在秋千椅子上。
这时黎渐川才看清,这个被拖出来的竟然是白天放风筝比赛的胜利者,那个替全队上台领奖的很有阳刚气的少年,名叫高阳。
高阳像玩偶一样被扶着站着。
又有几个男生女生像蛇一样爬上秋千架,把一个巨大的铁钩挂在中央,然后用钩子尖锐的一端小心地穿过高阳的后颈,勾着他一层薄薄的皮肉,将人吊了起来。
高阳毫无知觉。
鲜血从他背后流下来,像红色的小溪一样蔓延过他的四肢,滴滴答答地从脚尖滴落到秋千上。
“荡秋千,荡秋千,
小朋友们,真勇敢,
一上一下,荡秋千”
一张张僵硬苍白的脸上露出了诡异快乐的微笑。
他们站到秋千后,一个挨一个上来推秋千,嘴里欢快地唱着儿歌,仿佛在做一件极为幸福放松的事情,眼神发光。
高阳晃荡在秋千架上。
他的血被甩飞得四处都是,溅在周围的学生和老师身上,将他们微笑的脸染得惊悚可怖。
在摇晃推动中,高阳脑袋垂着,后颈的皮被拽起,里面的身体却越来越往下滑。
终于,在重重的一推之下,一团血糊糊的东西砸在了秋千椅上。
森然浓重的黑暗里,只有一张干瘪的人皮滴着血,挂在钩子上。
夜风送来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推秋千的学生们仿佛没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依旧上前轮流推着椅子上那团血肉,唱着儿歌。
血水洇透了草地。
广阔的操场上,一阵阵欢快的歌声伴随着血腥飘散,令人不寒而栗。
等到所有人都推了一遍秋千之后,这些人又分散开,再次进入宿舍楼,拖出一个个学生老师,把他们挂上那架秋千,直到对方皮肉脱落,变成一团模糊的血泥。
黎渐川计算着,大约一个小时,这群人一共杀掉了不到五十人。
在没有弄清情况前,他不会出手去救任何人,除了宁准。
他冷静地注视着不远处。
那架秋千从上到下已经都被鲜血浸透了,殷红之中透出了黑色。
上面的血泥堆积不下,砸在秋千周围,密密麻麻。
在杀掉这将近五十人后,这群人没再继续进入宿舍拖人,而是挽起袖子,像揉橡皮泥一样将这些血肉揉在一起。
他们把血泥搓成不同的形状,码起来,摆在旁边搭建成了一架架新的秋千。
血泥秋千立起来,一张张人皮被抻开,拉成绳索,吊着秋千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