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青这一声怒喝并没有让任何人回答他,叶文青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人,颤声道:“郭顺,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郭顺不说话,张钰颤抖着站起身来,看向殿上的范玉,低笑道:“陛下,臣明白了,今夜您是下了决心,要置臣等于死地了。”
歌舞仍在继续,张钰的话却清楚传到了上方,范玉抬起手,让人停了歌舞,握着杯子,笑着看着张钰道:“张叔,您惯来是个会说话的,几个叔叔里,朕也就看你顺眼些,要你不进这个内阁,朕还能留你一条命。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了也好。”
“老臣自己的事,没什么好说,”张钰苦笑,“只是老臣有几个问题,还替陛下担忧。”
“哦?什么问题?”
“陛下今夜利用我和叶大人,将我们两的直系引入宫中,领人设伏谋害,敢问陛下,这些人都是东都自己的军队吗?”
范玉不说话,转着杯子,张钰便知道了答案:“怕是洛大人悄悄放入城中的扬州军队吧?如此不声不响埋伏了这么多人在东都,是一时半会的谋算吗?”
“你要说什么?”范玉有些不耐,张钰看着范玉,加快了语速,“陛下,难道您还不明白吗?洛子商如此徐徐图谋,怎么可能只是为了帮您,他心中一心一意,是要为他自己做打算啊!”
“你不也是为自己做打算吗?”范玉嗤笑出声,“你们一个个的,哪个不是为自己打算?”
“那您也得选一条好的路走!”张钰厉喝出声来,“您自个儿想想,今夜您就算将我和叶大人给杀了,我们的残党呢?我们的旧部呢?我知道你们的打算,你们今夜不就是谋划着困住江河之后,将我、叶大人、顾大人都哄入宫中,一举歼灭,之后把持朝政之后,以洛家案之名开始审江河,再将江河和梁王扯上,按一个谋逆的名头,然后开始清算江河的党羽。没有了我们,江河在朝中孤掌难鸣,等你们彻底把控东都之后,再假借内阁之名传消息到幽州诱周高朗和周烨入东都。等他们两人彻底死后,内阁剩下的余党便是一盘散沙,哪怕组织起来,您也有扬州为您托底,是不是?”
“可如今呢?顾九思没有来,那就是他跑了。他既然跑出去,周高朗不可能不知道这边的消息。您今日就算杀了我们,只要周高朗一举事,我们的人必然会为了报仇纷纷响应,到时候你兵力不及周高朗,朝中又有内鬼,洛子商就成您唯一的依仗,您就真真正正成了一个傀儡皇帝,要被人操纵一辈子……”
“我哪儿来的一辈子?!”
听到这话,范玉大笑起来:“我在他手里是傀儡皇帝,在你们手里就不是了?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算?你们就打算养着我,等我生下太子,我焉有命在?”
“小玉!”张钰听到这话,急得往前一步,却被士兵拔出剑来,抵在身前,他看着范玉,焦急道,“你是我们看着长大,再如何我们也不会置你于死地!”
“闭嘴!”
范玉猛地拔出剑来,指着张钰道:“你休想骗我!你也好,我父亲也好,你们都是说着冠冕堂皇的话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正人君子。在你们心里,我和天下相比算什么?我一文不值。我今日就要你,要我父亲,要你们所有人看着,你们拿命换的天下,我要怎么毁掉!天下如今是我的,是我的!”
“你这个疯子!”
哪怕张钰一贯好脾气,也不由得骂出声来,范玉听到这话,却是笑了,他拍着手,高兴道:“好好好,好极了,我就喜欢听你这么骂。”
“陛下,”洛子商放下茶杯,平静道,“天快亮了,该准备上殿见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