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蕊怔了怔“我又不是刺客,为什么会觉得你可怕?”
赵荞也愣了愣,旋即哈哈笑着抱住她“对,有道理。睡吧睡吧,我可困死了,还有什么事等我睡醒再问。”
“二姐,这月二十五是我恩师大寿,给府中发了帖子的。到时候你也去吗?”赵蕊缩在她怀里叽叽咕咕,“我师兄师姐们可想见你了。恩师也想见你。”
“啊?钟离将军见我……做什么?”赵荞蓦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是害怕,不是紧张,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
柱国神武大将军钟离瑛,年近七旬的开国名将,与柱国鹰扬大将军共同遥领天下军府,可算是整座镐京城里最尊荣的一位老人家——
连武德太上皇都会对这位老人家礼敬三分,私下场合里还会以晚辈礼待之。
往年赵荞不是没去过神武大将军府,但多是跟在兄嫂身后,执礼问个好而已。毕竟她就是个泼皮小混子,在钟离瑛那样德高望重的开国肱骨面前真是没什么话说。
“恩师想与你探讨水连珠的事。”赵蕊迷糊嘟囔。
赵荞有些心虚“水连珠的事?我只会用,又不会造,要探讨那也该找你三哥啊。”
“恩师的想法,她不说,我又不敢多问。而且三哥领圣谕出京了,或许年底都不会回来,指望不上他。”赵蕊又在她怀里蹭了蹭。
“要不,你先探探钟离将军的口风,弄清楚她究竟要找我谈什么,然后我再决定去不去?”
若钟离将军是想问她水连珠铸造工艺上的什么事,那岂不是双方都下不了台?她可半点不懂那些门道的,只是会用而已。
赵蕊呵欠连天地仰脸对她眯眼笑,“二姐,承恩侯世子过几日就要抵京,到时也会去给恩师贺寿的。你真的不去吗?”
赵荞倏地掀被坐起。
“二姐,你做什么?不睡了?”赵蕊傻眼,跟着坐起来,望着那个先前还声称“快要困死”,这会儿却忽然神采奕奕如回光返照的二姐。
“睡什么睡?你也别睡了,快起来,咱们赶紧去毓信斋订一身衣衫才是正事!”
六月十八下午,忙完公务的贺渊坐在书房中,手执茶盏,垂眸望着面前那个盒子。
那是早上赵荞偷跑回信王府后,又命侍女银瓶送过来给他的。
盒子里装的是赵荞在松原惊蛰盛会上买的那个桃花神面具。
贺渊有点想笑。
他深深怀疑,那姑娘之所以从前没什么“桃花债”,大约也就是因为这种做派的缘故。
别的姑娘赠送这种意义重大的定情礼给心上人,通常都会选个花好月圆、气氛缱绻之时吧?偏她总能将情意绵绵的事做得大刀阔斧、出其不意。
大当家就是大当家,对二当家的安抚和宠爱,那叫一个干脆利落,于无声处炸起惊雷。
书桌对面的中庆头皮发麻“七爷,您别笑得那么……”荡漾。
贺渊像是终于想起书房里还有一个人,敛色抬头,淡淡睨他“怎么了?”
他上午吩咐中庆去鹰扬大将军府,问之前他在泉山时递信托堂兄吩咐人帮忙准备的那件东西进展如何。这会儿中庆进来就是回禀这件事的。
方才他一直发呆走神,中庆已站了半晌没敢吭声。
“上午您不是让我去大将军府问‘那件事’么,回来时我路过毓信斋,”中庆清了清嗓子,“赵二姑娘带着她家小五姑娘在那里做新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