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作斟酌后,选择了一个相对委婉的说法“这几日夜里在咱们周围都很安静,连夜巡卫兵都不过来扰人清梦,二姑娘没觉得古怪?”
“你是说,夜里有贺渊的人在外帮咱们守着?”
阮结香挑眉笑笑“二姑娘难道就没有想过,或许贺大人是有心接近却不得法?”
“他想与我结交?那我可不乐意,”赵荞小小撇嘴,略嫌弃,“又沉又闷的冷冰冰,无趣得……”
正说着,她忽地想起前些日子他在雪地里“闭着眼睛说瞎话”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好吧,偶尔也不是那么无趣。但我和他就不是一路人,这交道打不起来的。我是多想不开去交这么个勉强的朋友?”
阮结香心里偷偷翻了个无力的白眼,将话点得更透些“我是说,您难道没想过,贺大人他可能是对您……嗯?”
“你是说他或许看上我了?”赵荞极其直白地将她的未尽之言补完,接着蹙眉连连摇头,“那他可早点死了这份心吧。我若沾上他这样的儿郎去谈情说爱甚至谈婚论嫁,吃亏的永远是我。我才不干。”
论家世、才貌、功勋、名声,贺渊在京中同龄人里是数一数二的,也是许多小姑娘隐秘梦里的天边月。
可对赵荞来说,贺渊,或者说像他这类人,对她来说绝不是合适的伴侣人选。
因为她天生不能识字,不会有机会入朝担职,说穿了就是个于国无功的闲散宗室。
而贺渊,御前武官,国之利刃,建功立业的机会可多了去了。
若她选择这样一个人作为伴侣,但凡他俩之间有点什么不对付,她的感受与意见都得往后排,她将永远是妥协和认命的那一方。
一个年轻可期的御前重臣,一个闲散无为的宗室姑娘,无论朝野还是他俩的宗族,都会很清楚更该维护哪边。
这个道理她很早就懂的。
隔天大雪,赵荞不打算出门,便懒洋洋窝在小院的暖阁里,喝着茶吃着点心,让紫茗从行李中寻了本话本子来念给她听。
不多会儿,出去置办吃食的阮结香回来秉道“二姑娘,贺大人又在外头。”
赵荞揉了揉眉心“疯了吧他,这么大雪还盯梢?我又不会出去。”
蓦地想起阮结香曾含蓄提过的那种可怕揣测,赵荞惊了,跳起来就往外跑去。
冲出院门,在贺渊跟前站定。
她单手叉腰,轻喘着气“贺渊,你你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贺渊面色一凝,冷了片刻才严肃道“二姑娘慎言。”
赵荞盯着他的神情,见无异样,这点点头“没这意思?哦,那我就放心了。”
“这么大雪,我不会出门的。你赶紧走吧,”赵荞不耐烦地挥挥手赶人,“你们那点破事我真不会对别人提,你再跟前跟后的盯梢,我可当真会翻脸的。”
她出来急,也没裹个披风什么的,这会儿后知后觉冷得一哆嗦,话说完后就急忙转身往回跑。
那一旋身带起风来,发尾轻扬,沾在发上的几片雪花扑面就甩到了贺渊的鼻尖。
直到贺渊回了住处,食不知味地用过晚饭,洗漱好躺进被底,他脑中都还是晕乎乎的。
两耳烫得像要熟了,鼻端总萦绕着若有似无的清甜馨香。
辗转反侧间,贺渊心道,今日这场雪里怕是有毒。
十二月廿二清晨,赵荞抱着个小手炉出了院门,抬眼又见贺渊,顿时就满脸的不痛快。
近几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