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内心深处,程珺容对郑宜还是有三分埋怨的,怨她前世占尽父母宠爱,却无丝毫愧疚之心;怨她高高在上,却对她的处境冷眼旁观,不施以援手。
根据霜霜前世的所作所为,以及今生,随性自在不考虑他人的行为,程珺容觉得她太过冷漠自私,薄凉不可交。
所以,对她只是表面感情,不肯深交。
程珺容怎么也没想到,霜霜会这么关注她,不过是她随口一提的话语,居然会记在心上。她低了头,掩住早已泛红的眼圈。
她以为自己的心脏早已坚硬无比,但在此刻,还是被这样一点小小的关心所动。
程珺容压下心头的异样,仪态优美地吃了三块马蹄糕。
见她放下筷子,郑宜问道:“怎么不吃了?”
才吃了三块,这糕点很小的。
“足够了。”程珺容摇头。
好吧!郑宜点头,没有继续劝,反倒自己伸手,直接拈起一块糕点,吃了。
“你!”程珺容下意识皱眉,“怎么能用手呢,这成何体统。”
郑宜不理会气呼呼的程珺容,又拈起一块,送到嘴边吃掉。
嗯,好吃!
她将糕点吃完,才笑嘻嘻:“七姐,在自己家怕什么,把自己裹得太紧,会累的。”
程珺容定定看着她,犹豫再三,仍是开口:“你上午去练箭了?”
“嗯。”郑宜点头,“七姐要一块么,我明天还会继续练箭呢。”
程珺容瞥了霍芽等人一眼。
郑宜心知她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便对霍芽等人摆手:“你们先出去。”
婢女等都退出书房,程珺容才开口:“霜霜,你别嫌我管得多。”
“怎么了?”郑宜好奇。
程珺容斟酌着语气:“安阳侯府不仅是我们家,更是大伯家,还有二伯、三伯四伯他们。家里姐妹这么多,平时都是看书绣花,你多和姐妹们在一块玩,像是骑射那些都是鲁男子们玩的,既粗鲁又兴师动众,你一个大家闺秀,何必去掺合。”
郑宜明白程珺容的意思,知道她可能是有一些私心,怕自己连累到她,但更多的却是是为自己着想。
这世间所有的感情都是相处得来,需要付出,姐妹二人8年多未见,即便是嫡亲姐妹,也不可能瞬间热络。
程珺容能主动说出来,肯劝慰她,已经是不小的进步。
想到这,郑宜开心地仰起脑袋,笑吟吟:“七姐关心我,(__) 嘻嘻。”
程珺容愣了愣,随后遮掩住神情的不自然,点了点郑宜白嫩的额头:“你呀,不许撒娇,我跟你说正经事呢。”
“我知道啊。”郑宜继续托着下巴傻笑,“我知道姐姐是为我着想,我知道身为女子要步步谨慎,做事要思虑周全,不能给旁人添麻烦。”
“既然知道,为何要去练箭?”程珺容不解。
郑宜:“我喜欢练箭,我想要在规矩之内,让自己过的好一些。”如果什么都要考虑,什么都不敢做,活着有什么趣味。
说到这,郑宜玩笑般地来了一句:“七姐,你把自己束缚得太紧了。”
程珺容抬眸。
郑宜歪着脑袋看她:“姐姐自幼长在广南,在父母膝下承欢,自由自在的,为何这般谨慎守矩呢?”
只有宫廷女子,或者生活不渝,无所依靠的女子才会步步惊心,时刻束缚自己,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让人看不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