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齐确实在为郑宜着想,时人对女子的要求是贞静柔顺,出手要人命不给人留活路的女子会让人诟病。
本是一番好意,可是说完之后,看郑宜一直低着头,闷闷不说话,又担心自己的话是不是说重了。
到底是一个小姑娘,脸皮薄。
赵齐不禁后悔,正要弥补两句,只见闷不作声的郑宜突然后退一步,然后猛地纵身一跃。
——右脚狠狠踩在他左脚上!
嘶!饶是赵齐动心忍性,善于掩藏情绪,这会也忍不住呲牙咧嘴起来,疼得额头直冒冷汗!
“你——”他指着郑宜。
赵齐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这丫头真是被母后惯坏了,不知天高地厚,自己好心教她几句,她居然动脚。
郑宜抬头用力拍了两下脸蛋,原本白嫩的脸蛋顿时被拍红。
她怯生生:“殿下恕罪,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刚才被石头绊倒了!”
谁家被石头绊倒,不往地面倒,反而往天上窜!
赵齐气得眼睛都红了:“你当孤是傻子!”
气得连‘孤’都用上了。
“殿下当然不是傻子。”郑宜摇头,“可我也不是傻子,分得清无心之失还是蓄意已久。对方都欺到我头顶上,还要我忍,忍成绿毛龟么?一定要我大度去原谅。如果我真这样软弱隐忍,早活不到今天,殿下也看不见我了。”
这番话气势太冲,郑宜要迂回一下,所以偷偷用劲掐了下手腕。
许是太用劲了,疼得她眼眶一酸,两串泪珠子就噼里啪啦涌出来。
赵齐和郑宜相识已久,还是头一次见她落泪。
从来不哭的人,一旦哭起来,杀伤力巨大,尤其是郑宜这种,不出声哭,只是默默流泪,瞪着一双大眼,柔弱又倔强的看着你。
还不到一分钟,赵齐就顶不住,手足无措:“怎么哭了?别哭,是我不清楚实情,是我话重。”
郑宜:“我也不想惩罚她,我也想宽容,也想善良,可我拿什么立身?我不想去怨,过去的事情,说了也没意义,也不想诉苦做可怜状。我只是很失望,别人不理解也就算了,可我和殿下自幼一块长大,我是什么样的人,殿下不清楚么?难道在殿下心里,我就是心机深重,阴险歹毒的小人!”
“殿下只看到我行事张扬,却不知我已经尽力保护自己,保护他人!金姑娘根本没有送出宫,殿下不清楚事情真相,就来怪我,我……咳咳咳……”
郑宜不能哭,情绪激动就容易咳嗽,而且半天缓不过来。
“怎么咳嗽了?”见郑宜咳嗽,面色涨红,赵齐心中惶急。他知道郑宜因为挡箭落下咳嗽的病根,前些年一直在吃药,这几年见她不咳,还以为好了。
听到这边动静,林祥和春生赶紧上前。
春生一边拍郑宜后背给她顺气,一边拿出小瓷瓶,倒出一颗丸药让她服下。
“这是什么药?”赵齐蹙眉,伸手想要拿药瓶。
还没碰到,就被郑宜一巴掌拍回去。
见此,林祥和春生立刻弯腰,头都快垂到脚后跟。
服了药,郑宜止住咳嗽,垂下眼帘:“殿下不喜小女,我会和皇后娘娘说。”
什么?
春生震惊。
听到这句赵齐眉头皱得更深:“别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