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弥补,她特意找了最结实耐磨的细麻布,用来缝制袜子。
赵齐低头看了看脚上的大泡,点头,确实很耐磨。
破了洞的袜子,赵齐可以继续穿,但是磨脚的袜子,他实在没法穿。
想了想,他决定给郑宜回封信,告诉她不要再做袜子了,宫里有好多人给他缝制衣物。
收到了太子的回信,春生和霍芽比郑宜更激动,两个人语无伦次,差一点都快落泪了。
相比较起来,郑宜就淡定多了,甚至还练了一篇字。
春生将心小心翼翼递给郑宜,期待询问:“姑娘要看信吗?”
郑宜瞥她一眼,怎么感觉她们比自己更想看。
“拆开吧。”她放下笔。
春生不想把信封撕开,而是取了火,小心翼翼将封口处的胶烤干,才一点一点慢慢拆开,拿出一张薄薄的纸。
郑宜接过信,一目十行扫了两眼。
嗯,跟她预想的差不多,都是劝她不要缝袜子的。
也不枉她费劲心力给他弄了那么一双能磨破脚的袜子。
那日,听完大长公主的话,郑宜一个人琢磨了半天。
她懂祖母的意思,人和人之间关系的维系,一靠利益,二靠情感。两者兼而有之才是最稳妥牢靠的关系。
利益先且不说,只说感情。
郑宜对男女之间的感情了解不多,唯一稍有感触的就是小秦氏和郑永安的关系。对于小时候的事情,她印象颇深。
饶是小秦氏和郑永安这样亲密深厚的感情,到最后,还是会因为子嗣产生分歧,彼此怨怼。
如果不是阿难的出生,两人必将决裂。
由此,郑宜得出结论,男女之爱并不十分牢靠,更别说太子殿下对她还没有男女之爱。
既然男女之爱走不通,郑宜必须得另辟蹊径了。
她决定走知己的路子,要赵齐重视她。
所以,她故意送他不合脚的袜子,让他忽视不了她的存在,让他疼痛不舒服,进而主动和她沟通。
既然要做夫妻,那么顺畅的通透就是必须的。
郑宜不想成亲之后,两人相对无言,什么事都要靠猜。她又不会读心术,哪里晓得赵齐心里想什么。
何况他那人幼年多舛,心思藏的极深。
郑宜不想猜他的心思,更怕猜错。
收到赵齐的信,郑宜从善如流,回信说以后都不缝袜子了,直到以后手艺大成,缝的袜子又好又耐穿,还不磨脚,才送过去。
听说郑宜不缝袜子了,霍芽有些失望:“姑娘怎么能半途而废,要继续缝啊,怎么说也是一番心意。”
郑宜将信叠好:“这算什么心意,皇后娘娘亲手给太子殿下缝制衣物才叫心意,我缝制的只能算是应该做的。”
地位不平等,去给人缝制衣物,那叫讨好。
她是太子妃,又不是绣娘,用不着做这个。而且她的目的也不是缝袜子,送心意,而是和赵齐建立起顺畅的沟通。
接下来她要做的是,让赵齐养成和她沟通的习惯,至于袜子什么的,让绣娘去做吧。
这段时间,天天做袜子,郑宜都做烦了。
第一步已经取得明显成效,郑宜要琢磨琢磨第二步怎么做。
赵齐不喜欢她心思深聪明太过,郑宜现在装傻已经晚了,毕竟聪明了十几年,突然变傻不太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