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年纪清秀的丫鬟,正中的蟒红洒金大塌上,坐着一个不过四十几许的夫人,瞧着面貌,年轻时,定是个极美的美人。周身气度,一看便是大家出身。不怒自威,面色颇有些严厉。
如云墨发梳了个发髻,上面金钗珠玉,胸前有个七彩璎珞金丝的项圈。此时,手里正端着一个彩瓷青釉的茶,轻押一口茶,眼皮微微一翻,就瞧见了下面站着的安澜,一丝蔑色,一丝厉色。
“跪下。”无其他的话,老夫人只道了这么一句。
安澜端着手里的托盘,跪下了。
老夫人温颜氏,出身高贵,有郡主的身份。许以原永安侯侯爷为嫡妻,今为永安侯侯太夫人。
“侯爷昨儿宿在你那了?”从上传来的声音,颇严厉。
安澜跪着,眼睛看着地上的深色绒毯,听着老夫人的话,温顺道:“是。”
“啪!”老夫人手里的白瓷青釉茶杯,便向安澜砸了过去,重重磕到了脑门,安澜受痛,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托盘的手,不自觉紧握,指甲掐破了皮肉。
茶盏滚落至地上,毯子厚重柔软,却不曾跌破,只是茶渍浸湿了毯子,边缘带着血迹。
额头的血,流入了眼睛,眼睛有些迷糊。安澜的脸,发白。紧紧咬着唇,指甲也狠狠掐着血肉,没有出声。
“身为一个妾,狐媚下贱,置祖宗礼法于何处?”一字一厉,却不显得咄咄逼人。温颜氏的出身,着实高贵,自幼浸着祖宗礼法,闺秀门第,她的骂,她的罚,于一干贫贱人等,生生说不出半个字。
身为妾,的确不能与侯爷共宿。安澜咬着唇,无法解释。
“今日你持宠而娇,晚了些时辰。怎么,还要我一个老婆子,等着你吗?”老夫人又厉道。
今日老夫人大发雷霆,屋子内,一干人等,气都不敢喘。而彩浣站在一旁,冷冷看着自己主子跪在那受罚,她当然知道怎么晚了时辰的,谁让安姨娘贱骨子,偏拿乔着姨娘作态,要洗澡。不然,能晚了?
今日下着雪,天气本就阴沉,看不出时辰。她她又是从奈何桥那回来的,自是不记着许多年前的时辰。况且况且,她还想着这段孽数为何重来,心中怅然,虚晃了许多,这才来晚了。
不过,安澜低垂的眼睛,闪过一丝无奈,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又哪里多迟到这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