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福嬷嬷神色一动,也自是知道老夫人的左右为难,但此刻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晚了。也只得捡着好的说:“老夫人,侯爷自小是您养着的,母子连心,您要信着侯爷才是。况且,那公主嫁入了侯府,即使身份再尊贵,那也是温家的人了。公主做侯府主母,那定是贤惠大度,远胜京都其他官家女儿的。这也长了侯府的面子,于侯爷以后在朝廷,那可是大大的助益。”
福嬷嬷的话,虽全是捡着好的说的,但说的也都是真真的,老夫人听了,虽说该愁的,没少。但心里也只能望着好处想。
这迎娶公主,那陪嫁,定是十里红妆。排场,阔气至极。皇室出手,这迎亲队自是浩浩荡荡。这和硕懿慧公主,虽然嫁入永安侯府,但圣上极疼爱和硕懿慧公主,额外还在京都修建了一座公主府。公主府恢弘壮阔,玉栏绕砌。那可是所有出嫁的公主里的头一份,无上殊荣。
而永安侯府的排场,那自是也不能小了。
近日,老夫人着实为了这婚事礼仪,好好布置了一翻。那绝对是金银玉石,佳肴美味,极尽显示了永安侯府的气势门第。
这府里忙前忙后,人人都歇不得手,全在为这一场名动京都的婚事准备着。
而最清闲的,怕不就是安澜的偏院了。天冷,愈发显得清幽,和永安侯府的喜气洋洋,那完全是两个模样,两个世界。如今,瞧着这梅,忒素,不吉利不喜庆,平日里过道的下人都不来这。就连那两个粗使嬷嬷都受不了了,把手往袖子里一插,得着空,就往热闹处钻。
屋子里,炭燃得不多,连带着空气里,都是温凉,但正好符了安澜的喜好。
没人来,清净。却也无趣。安澜坐在床沿边,细细绣着帕子上的花,这绣工,说不出精致,也只得个认真罢了。
这闺秀的琴棋书画,吟诗作赋,安澜是一个都没学。这原是闺中的时候,没条件学。大家闺秀学的东西,哪轮得到贫家女子。就连前世,安澜做了一辈子姨娘,直至死,也没学那些。
帕子是最寻常的物件儿,用不着放那搁着也是正常。安澜的帕子,绣的就是放那搁着,放在箱子里落灰的。
落灰,想到了这个词,安澜安安静静的眼,不觉眨了一下。便停下了手中的绣线,微微愣了一下,又继续绣着。这大抵是她现在唯一能消遣的事了。
而热闹的这一边
这宫里派来了老嬷嬷,来巡视着将来公主住的院子的。这事事,都要讲究个仔细,精致,万不能让公主觉得不舒适、不自在了。一旁的福嬷嬷陪在一旁,这同时精明的两个嬷嬷,事情办的是妥妥当当,无一丝纰漏。
待送了那宫里的嬷嬷回去后,福嬷嬷也是如负重势一般,松了一口气摇摇头,只觉得全部的精神,全部都用光了。不愧是皇宫里的人,这要接的话,那是字字都要在脑子里斟酌再斟酌。
去了老夫人院子,福嬷嬷将宫里嬷嬷来时说的话,做的事,都禀报给老夫人,末了,还迟疑添了一句,“这宫里的嬷嬷,老奴今日和她相处了一日,觉得是个颇重视规矩的。眼里一丝沙子,都万万容不得。”
老妇人听了,也不惊讶,倒是在意料之中。这宫里的嬷嬷,有哪个是好相处好糊弄的。倒是难为福菱了。
“老夫人,这宫里嬷嬷明里暗里,说道着安姨娘的事。”
“安姨娘?”
老夫人一反问,这是什么意思。公主下嫁之前,定是将永安侯府的情况摸了个遍的,这安姨娘早就是景儿的妾,如今即将大婚,却提起她作甚?难不成还要在这个档口,把妾扫地出门?胡什么闹。
“按理说,这圣上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