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彩浣委屈叫了一声。
这一声娘,算是把周嬷嬷的心给叫软了。她老年得女,就彩浣这么一个闺女。
这次,福嬷嬷看在她的面儿上,训了彩浣,也是为彩浣好。只是,侯府重规矩,可没有下一次了。
这侯府,最重的,就是体面。愈是高的门第,愈加重视的,就是体面。
而今日,安澜就做了一件极不体面的事。
身为一介妾,当众说,盼侯爷。
此事,被福嬷嬷压了下来,不许任何人乱说。待回头,禀报了老夫人。
老夫人听后,微微眯了眼,半响,一声冷笑,却又不是冷笑,夹杂着些许复杂,只道:“说来说去,还不是个女人。”
暖着手炉,老夫人坐在大塌上,膝上盖着一条石青绣锦小毯,屋内丫鬟环立,灯烛辉煌。
这大婚,礼部早早的就把玉腰带、银马鞍送了来。还有百匹罗布,金银房契等。
待系亲之后,自是还有其他的。
老夫人暖着手里的手炉,她是景儿的娘,自是一切都要帮景儿操持。
系亲在即,景儿还在军营。景儿心系军国朝政,温颜氏一声叹后,望着那玉腰带,不禁神思复杂了几许。
她原是帮景儿相看好了那丞相的嫡女,门第相符,于朝堂上又对景儿有助益。
那和硕懿慧公主,虽说是圣上最喜爱的公主。但和硕懿慧公主的生母,是个家道中落的。
如此一来,景儿是彻底入了圣上一派。
当年,老爷救驾而亡,如今,圣上赐婚,赐了十九公主。
温颜氏虽说只是一介女流,但她一生高贵。身为皇亲贵胄,这朝堂之事,耳濡目染,也是敏感了许多。
屋内极静
一旁的福嬷嬷,眼观鼻,鼻观口。侍立一旁,却一颗七窍玲珑心,她跟了温颜氏一辈子,从郡主到永安侯主母,再到永安侯太夫人。
“老夫人,那十九公主,是个相貌极好的,想是侯爷必定是称心的。”福嬷嬷宽解道。
老夫人望了一眼福嬷嬷,那十九公主,印象里,是个端正大方样貌的。不过,福菱说的也极是,既是景儿选的,那她这个做娘的,又有什么法子呢,只能应着了。
想当年,景儿收了安澜,她不也同意了?
这说到安澜,温颜氏不禁眯了眯眼。她虽说不信永安侯一脉出情种,但老侯爷,便是一心扑在了陆晚裳身上。
而景儿,他的心思自是不在这方面。景儿优秀,在自小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但性子太过清冷,小小年纪,就不若旁人活泼。她一方面既欣慰景儿出色,一方面也忧虑景儿的孤冷。
她自是把景儿视若己出的,瞧得比她自己性命都重要。但也担心因景儿生母的事,让景儿对她有隔阂。所以当年,那个混混把安澜带来时,小小的皮包骨头的安澜,偏生让温颜氏瞧出了身旁景儿的一丝情绪波动。
景儿自以为隐藏的好,但温颜氏瞧出了异样。为了让景儿活泼些,温颜氏便留下了安澜。
景儿洁身自好,和其他王孙贵子早早的就妾侍林立的比,景儿身旁就一个侍奉的。
若说身旁必须要有个人,让景儿通人事的,也就罢了。但安澜相继有了一子一女。
温颜氏不禁手指轻敲了敲檀木小几的沿边儿,如今这情况,倒是和当年差不多。
十九公主成了她。
安澜就是她那表姑母陆晚裳。
只是,景儿比老侯爷心思更深,感情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