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安澜又唤了一声,安武谭才哦哦道,这边往外走,边回头,想问问闺女,这到底怎么回事。
安澜坐在屋子内,望着自己爹出去,又看了满屋子的人。敛了眸光。
而这边,安武谭出去,在门口看见了那一顶小轿子以及轿子旁的家丁。愤恨的望了一眼那小轿子,自己闺女是娇弱了一些,只是那轿子怎么这么小?还那么素。
心里不舒服的安武谭,赌气似的拉来一辆又大又贵的马车,狠狠松了银袋子,就想给闺女撑撑场面。
待安澜望见那辆马车时,颇觉好笑,微微笑了一下,颇是无奈对着安武谭道:“爹,马车太大了。这能坐得下十几个人了。”
“你哥胖。”安武谭脱口而出。随即,又觉不对,皱了一下眉,应该说壮。但又不好再改口。
而莫名被说胖的陶殷,则是一脸震惊的看着爹,他哪里胖了?
看清一切的安澜,则是无奈笑笑。
安家兄妹以及安武谭上了马车,便去那燕镶寺。
马车上,安武谭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囡囡,你怎么还要回那永安侯府?”
陶殷也望着阿妹,阿妹要走?
面对爹的询问以及哥哥的目光,安澜眸光闪了一下,娇若芙蓉的面上却是极正常自然道:“自是要走的,我这次回来,只是来看看爹和哥哥。”
“那公主”安武谭脱口而出,随即又皱眉觉得不对,改了口,“那爹卖这卖那要回祖籍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爹这样问,安澜移了目光。
“回祖籍?爹,你可没这样说!”陶殷插了嘴,爹可没说过这样的话,不许冤枉阿妹。
臭小子,你来掺和什么。安武谭看了陶殷一眼。他是没这样说,但是安武谭知道,自己闺女当时知道自己想的什么。闺女聪明的很。
而如此这般,安澜将目光放在在马车上的软垫上,她心里,其实是希望爹和哥哥离开京都,去祖籍过着安安生生的日子。只是,若回了祖籍,路途遥远消息不通,安澜也怕,一时有什么事,她照拂不到。
又将目光移到了爹和哥哥身上,安澜声音柔和道:“爹,我在永安侯府过的很好,爹放心。”
安武谭望着安澜,闺女说自己过的好,这目前瞧着,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安武谭想了想,闺女都这样说,他是没什么好说的。
“阿妹要离开?”
陶殷却是急了。
“嗯。”
安澜望着哥哥,温温柔柔答道,声音很轻,很轻的一声嗯。带着浅浅的安慰的笑,却再是无话。
陶殷低下了头,他舍不得和阿妹分开。
“那要走了,好好吃一顿饭,让爹再看看你。跑来这和尚庙干什么?”安武谭讷讷道。
安澜看着爹,知道爹不兴祈福这一套,但这到底是身为女儿的心意,“爹,这燕镶寺一来一回,时间比吃饭久。”
安武谭点了点头,还是闺女聪明。
得亏安武谭雇的马车大,这一路的颠簸被缓了不少。毕竟民间再好的马车,到底比不上王孙贵族的马车。且不说里面上等厚皮毛铺着,就连那车轴的构造都不同,颇是费时费力的精细功夫。
这到了燕镶寺,燕镶寺还是那么香火兴旺。
安澜下了马车,这静静一站,自有一股娴静之气。抬头望向那山顶,遥遥的,有些不真切,只有些墨绿和积雪之白。
那山顶,自有一尊松下佛。山顶云缈,寒气冽骨,却有一尊清净佛。
她,曾经在那里,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