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段安安包扎的技术确实还行,很快帮他处理好伤,将剩下的药装进塑料袋递给封霄。
对方没有道谢的意思,付过钱很快走出药店。
杨丹收拾完厨房,在围裙上擦干湿泞的手,问正在清理地上血污的段安安,“刚才谁来了?”
“我同学。他手伤了,我帮他包扎。”
“哦,下次记得喊我,别耽误你学习时间。”杨丹夺过他手里的拖把,急躁的催促道,“行了,快去写作业,我来收拾。妈把准备给你结婚的房子都租出去了,为的是…”
封霄在药店外停了会,清清楚楚听到里面的话。
其实之前他也听了一部分,杨丹沉重的期望、男人的挑衅、还有段安安照单全收的态度,他都观察的清清楚楚。
封霄记起白天上课。打了一架后,跟他单方面混熟的林婉找他说话,期间提起段安安的部分。
“别怪我挑事,能分到七班的肯定有问题,我总得知道你是啥毛病吧?”
“我知道你想啥呢,七班真的没正常人。像咱班长,打眼看挺阳光挺积极吧?其实啊,他是班里问题最大的那个。”
“其他人坏都坏在面上,而他呢…把自己憋得太狠,闹得里面出问题了。”
…
回到空荡荡的房间里,被铜线割伤的手还在隐隐作疼。
封霄没理会掌心尚未痊愈的伤口,坐在行李箱上捡起电线,用借来的电工钳剪开塑胶套,把相同颜色分支中的铜线缠在一起,踩在桌板上用线钉紧密固定。
他以前没干过走线的活,幸好物理学的不错,实际操作还算轻松。
忙完最后的收尾工作,他绕到屋外打开总闸,隔着窗户看见黑漆漆的房间燃起亮光。
封霄把电工箱收好放到房东屋檐下,重新回到房间里,掏出关机的手机连接充电器。
屏幕重新亮起,他打开音乐播放器随机播放歌单。
播放器挑中一首老歌,房间里开始缓缓响起舒缓的旋律,沙哑的女声低低吟唱。
‘一身的防备只想躲进个角落
经历过曲折最后又得到什么’
封霄蹲在地上,把带过来的大行李箱打开。箱子里面塞得满满当当,是他之前赢回来的各种勋章和奖杯,还有打工买来的零碎玩意。
从监护人家中离开时,除了身上的衣服和手机,封霄没有带走其它什么。
过往近十七年的人生,教会他一个刻骨铭心的真理。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使暂时得到也终将失去。他在世界上存在了十六年,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还真是少得可怜。
封霄把箱子重新合起塞到床底下,起身摸校服口袋,翻出身份证和瘪瘪的钱包。
他的积蓄在安置好住宿之后,连维持基本温饱都是问题。
未来该怎么办,封霄暂时不想考虑。
他两步退到床边,蜷起身体躺在光秃秃的硬床板上。从得知消息起奔波到现在,他总算是暂且安顿下来。
虽然身处的环境很糟糕,起码从此刻起开始,他再也不用担心没完没了的收养与抛弃。
被大人想丢就丢,活的连条狗都不如。
他当了十六年狗,往后半辈子,总得活得像个人。
缓缓吟唱歌接近尾声,字句间满是迷茫颓废。
‘别说阳光在远方等着我
它不曾来过,它从不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