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穆曦微是个例外,他自第一眼见到少年时,就打心底里地想把他护在羽翼之下。
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妙联系,也是心里真真正正存在的强烈渴望。
一声冷哼声响起。
祁云飞听见穆曦微那句“剑圣比不过您对我的含义”时黑沉着面色,狠狠剜了他一眼。
赶来穆家的路上,祁云飞就穆曦微到底该拜谁为师的问题和落永昼好生争执过一番。
论嘴皮子功夫,祁云飞当然是争不过落永昼的,痛定思痛,他只得祭出最后的杀手锏,威胁道:“前辈执意要收穆曦微为徒的话,晚辈只得告诉他前辈真正身份。”
落永昼也不恼,十分有恃无恐:“你尽管去说,他要是相信你的话算我输。”
这下好了,他最后的依仗被落永昼自己亲自抖了出来,穆曦微只当落永昼是信口开河,不信他是大妖魔主。
穆曦微拜落永昼为师看样子是拜定了。
祁云飞十分懊恼,陷入了深深对不起自己师叔的自责之中。
姓穆的果然没良心,自己师叔百年前为他出生入死过几回,冒天下之大不韪,他倒好,重新转世投胎一次,就跟别的小白脸去好了。
应明镜古怪笑了一声,尖锐质问道:“魔主?你说你是魔主?你怎么不直接说你是剑圣呢?”
落永昼从善如流,摊手道:“好好好,我说我是剑圣,就是天下第一那位,你信吗?在我面前说白云间坏话你后悔了吗?”
明镜仙子自入西极洲的百余年来,师父也温柔体贴,师姐也清正端庄,底下弟子更是对她高高捧着,唯唯诺诺,从未见过似落永昼这般厚颜无赖之人。
她当即梗了一口气在心头,险些气得噎过去。
话毕,落永昼将所有嬉笑神色一敛,“我不信月盈缺会纵容她的弟子干出这等事情,等天榜试上曦微和你决出胜负,我会亲自问一问月盈缺。你既说除她外无人有权处置你,我成全你便是。”
落永昼说着唔了一声,问穆曦微道:“曦微,你说为师是先帮你出了气,教训她一顿再直接去问罪西极洲,把他们打成东极洲比较好。还是天榜试上你先出气,为师再帮你?”
穆曦微一句听着比一句更心惊肉跳,好不容易等落永昼说完,忙道:“我自己来就可以!”
穆曦微:“应明镜先欲杀弟子满门,随后又辱骂您叫阿猫阿狗。我先为穆家之子,再为您之徒弟,即便是泥人,也是有火气的。”
少年说话一字一字的掷地有声。
在他看来,这是大事。穆家人是要紧的人,落永昼也是要紧的人。
与他们相关的事,是他再艰难也要拼出一口气去争的意气。
“那好。”落永昼随意向应明镜挥挥手,“哪儿来的滚回哪里去吧。天榜试上咱们再见面把帐一本本算。”
应明镜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但她摸不到对方深浅,对方又是连祁云飞也要尊称一声前辈的人物,想来定然是突然冒出来的哪位陆地神仙。
她仗着月盈缺,可以不惧祁云飞的风雷剑,却不能不敬臻入圣境的陆地神仙。
应明镜权衡一番,恨恨地转身走了,临走之前为泄愤似的,鸾鸟刮起的飓风将她身后跟随的西极洲修士掀得一阵东倒西歪,歪歪扭扭。
见危机退去,穆家夫妇大喜过望,带着身后一长串的弟子门人出了正门,来向落永昼千恩万谢,说到激动处便要下拜。
“别别别。”落永昼扶住穆家家主,嘴上仍没个把门,不着边际问道:“不知两位看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