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性格立场各不相同,抱的考量倒是出奇一致。
叶隐霜冷淡承认道:“确是为小辈求名来此。”
陆归景也说:“我亦然。”
说完,他们三个警惕地打量着对方。
开什么玩笑,他们都为了从掌门这个位置上退休撒手不干准备了多少年,就差一个名正言顺退下来的理由。
如今好容易送来了魔胎这个现成的借口,只要让弟子参与其中,便可以用斩杀月部首领的由头昭告全天下,退位让贤,三个人怎么可能放过?
气氛顿时为之一紧。
魔胎尚未出世,观三个人充满火气的交流,却像是要先打一架。
这时候玉箜篌讶然一声:“远处似又有人来?”
她心中有些诧异。
四姓、晓星沉、不执寺与万般宗皆未前来,余下的中小宗门世家不敢和六宗抢,来的人能是谁?
陆归景一喜:“两道剑光中,有一道看着像是云飞的。”
没想到祁云飞百年不回宗,一回来便是挑着如此至关重要的关头。
陆归景心中一定,他知祁云飞战力在白云间当属第一,又没有弟子晚辈需要这诛杀魔胎的名头,有他在,这一回自己退位应当退得十拿九稳。
他喜悦之下,连对祁云飞百年不回宗的埋怨都被冲淡一些。
云飞既难得贴心一次,自己也当不去计较他在离宗百年间,打过的对手,惹下的仇敌寄回白云间来,能堆成小山的赔偿清单。
剑光转眼落于城下,祁云飞与另外两人站定在他们面前。
玉箜篌与叶隐霜的目光皆聚在了落永昼身上。
祁云飞的风雷剑气固然霸道无匹,又怎么及得上眼前白衣之人绝世风姿,引人心折。
至于落永昼与剑圣近乎如出一辙的衣着,三人未去多想。
这天下模仿剑圣打扮衣着行事的人多了去,白云间加西极洲加归碧海都装不下,早就见怪不怪。
玉箜篌声色不动,寻问道:“在下西极洲玉箜篌,可否冒昧请教这位前辈名讳?”
玉箜篌一眼之下,发觉自己竟不能探知落永昼修为深浅,功力几何。以她大乘巅峰的修为,能瞒过她眼睛的,天下也仅仅是那么有数的几个人。
因此她口吻恭敬,称呼也喊了前辈。
祁云飞回头,替落永昼开口道:“这位是我师叔的朋友,当是我白云间的长辈。”
陆归景:“?”他气血上冲。
祁云飞百年不回宗也就算了,寄回来的只有成堆的赔偿单子也就算了,现在倒好,还给白云间乱认长辈?
他白云间的长辈是那么好当的吗?
落永昼顶着众目睽睽,若无其事泰然开口道:“洛十六。我带我徒弟回来清一清家事。”
他目光扫过众人,唇角一撇间像是掀了一层似雪剑的光,映着秋水凝霜,口吻却狂极了,如点了一把火,将原本清冷高华的美色也烧得生动起来:
“魔胎的事出在我弟子的家里,当然该由我弟子出手,多谢几位过来帮我镇场子了。”
“……”
陆归景大怒,下意识出口责备祁云飞:“你在百年在外面究竟干了些什么?”
带回来自称是白云间的长辈不说,还帮那人抢他魔胎功劳,打乱他退休大计?
这是亲师弟干出来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