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声明一下,我是很讨厌谈半生的。恨不得把他的晓星沉从第一楼砸到第一百八十楼,把他挂在顶上吹风的那种讨厌。”
非常恶毒。
“但是通州城里的阵法,叫天魔化|身大阵。顾名思义,是以阵法之利,将魔胎的魔气转嫁到凡人身上,吸干凡人身上血肉神魂以后重新聚拢的阵法,很阴毒,也厉害。”
许是原主的记忆使然,落永昼在看到魔气的第一眼,关于天魔化身大阵的记忆就自动跳进他脑海,种种细节,事无遗漏。
“本来魔胎里的魔气就是一个成熟陆地神仙的量,只是魔胎太蠢不会用,所以显得格外菜。现在那么一来,吸干一城十万人的血肉精神,应该是跟我差不多的水平?”
落永昼唔了一声,贴心解释道:“大概就比剑圣差了那么一点的水平罢。”
三人端正不动下的神情隐隐写着绝望。
要老命了,新来的白衣人瞧着知道的多还能打,说不得又是一个陆地神仙,自己还有能打过他成功退休的机会吗?
落永昼才不管他们绝不绝望,径自道:“谈半生固然心眼多城府深,平生最爱搞点神神鬼鬼的东西放迷雾弹——”
他脸不红气不喘地把谈半生贬得体无完肤后,方口风一转:“但他平生最恨的就是魔族,绝对不会给魔族上门送经验。”
因为晓星沉的老宗主,养育教导谈半生的师父,对谈半生而言意义最重要之人,便是因魔族而死。
从之前就能看出,谈半生哪怕是设局想坑穆曦微,也一定要置月部首领于死地方肯罢休。其对魔族的痛恨可窥一斑。
这也是原主的记忆告诉落永昼的。
几人好歹修至大乘,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起初的讶异过去后,很快镇定下来。
叶隐霜:“请教前辈,这阵法该如何破去?”
“不是很难。”落永昼扫了一圈城池,目光最后落定在穆曦微身上,“只要能在凡人彻彻底底魔气缠身去,除掉作为阵眼的魔胎,一切好说。”
他话音停留在那个“说”字上,刻意拖长了音。
手下的剑锋却利落,快到以大乘的眼力,也只能看见光晕一闪,如一束旭日阳光突兀地落入了遍地黑气的城池。
几声轻而沉闷的响动应光而起。
落永昼收回了剑,原本跟在几人身后的弟子辈不见踪影,只剩下被落永昼一剑削头,歪歪扭扭倒在地上的几个纸人。
它们做的并不精致,拿纸和稻草草草扎了人形,墨水点了眼睛,朱红颜料涂了两笔嘴唇腮红,瞧着丑陋可笑极了。
纸人嘴边诡异弯起的弧度,在这样的环境里瞧着令人不寒而栗。
原来在天魔□□大阵启动时,他们弟子已经不知不觉地与他们隔绝开来。
几人所以为一直低眉顺眼跟在自己身上的弟子,只是这几只纸人而已。
“阿扇!”
玉箜篌头一次变了颜色,唤自己弟子道。
这阵法凶险,背后布阵之人显然有两把刷子,拿纸人替代自己弟子还瞒过了她的眼睛,如何能叫玉箜篌不担忧?
落永昼脸色也不好看:“我疏忽了,竟让曦微和我隔开来。”
他自入阵以来,一直散漫随心,直到此刻方动了一二真怒。
三宗掌门担心自己的弟子,祁云飞的注意却放在别的地方:“前辈你的剑法…真的很像我师叔。”
祁云飞和陆归景的师父皆走得早,剑圣于他们而言,与嫡亲师父无异。
陆归景闻言也有了怀念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