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半盏酒跌落在柔软的草地上,陌生面孔嘻嘻哈哈的说着探花郎醉了,他面无表情抬起头,湖对岸身着玄色长裙的女帝也正往这边看过来。
华服美髻,环佩琳琅,高高在上的王朝统治者,眸中是比夜色还要深沉森然的冷漠。
环境雅致的餐厅,悦耳动听的小提琴声缓缓流淌着,暖色灯光洒落在铺着素色桌布的餐桌上,白瓷盘边缘似乎也泛起了柔和的光芒。
浇着黑胡椒汁的牛排,细腻的蘑菇浓汤,软烂的土豆泥,清爽的蔬菜沙拉,还有杯口插着柠檬片的气泡水。
作为工作简餐而言这似乎有点太过丰盛了。切了一块牛排送进嘴里,糖业十分镇定的想着,大脑传来正在享受美味的信号,但并没有真切吃到食物的满足感,感官上寡淡的像是在喝水。
这感觉有点儿像是在做梦。
她想道。
视野右下角,红色的饥饿条缓慢拉长变成健康的绿色,接着悄无声息的淡化在空气中。
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落在桌上,盘子里七分熟的牛排鲜嫩多汁,切开的侧面透着粉,看着就令人食欲大开。
不过既然饥饿条回满了就没有再进食的必要,她个人还是比较喜欢在现实中享受美味。
等会儿下线就去吃牛排好了,叫上她们两个。糖业琢磨着,表面上看起来相当的不动声色,满脸一本正经的放下了手中的餐具。
“业小姐。”
绿间和赤司正在聊着一些糖业听不太懂的话题,看起来聊的渐入佳境,按理说两个人都应该没有注意到她这边极尽细微的动作,赤司却在第一时间把目光转向绿间身侧的糖业。
“不合胃口吗?”他状似无意的问道。
正在和赤司说话的绿间比糖业更先也更惊讶的怔了一下,有种不太妙的预感油然而生。
糖业微微摇头,没有说什么。
拘谨,腼腆,就像是每一个和父兄的朋友出来用餐的女性,表现的礼貌而且生疏,甚至有些过份的冷淡。
那份生疏在情理之中的,却不是赤司乐意看见的。可他甚至没有想到,应该怎么去融化这层冰壁,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对方在面对不关心、没兴趣的对象之时有多冷漠。
糖业向来是按照第一印象去和别人相处的性格,甚至到了太过以自我为中心的地步,赤司非常清楚这点,并且曾经为此而感到愉悦。
因为这往往代表着他在场的时候,糖业就不会将目光落在别人身上。她只会注视着他,眸中森然的冰雪融化成初春的溪流,带着令人心动的温度。
然而,此刻——
此时。
如同前日同处于车中,彼此之间距离如此近,抬眼就能看到对方的面容,他仍然是被忽视的那一个。
某种实际上并不存在、却能清晰感觉到的尖锐疼痛,啃噬着血肉骨骼,从指尖一路传到心脏最柔软的部分,弥漫出鲜血的气息。
赤司征十郎浅浅的吸了口气,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脸上仍然是温和有礼的笑容。
他十分自然的继续着刚才突然中断的话题,绿间却迟疑几秒才跟上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作为多年的好友,绿间会感到奇怪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无论是刚才突然中止谈话,还是对仅有两面之缘的女性表现出那样过于在意的关心,都不应该是赤司征十郎能做出来的行为。
但有些事情并不是说不应该,就能控制自己不做的。
糖业看起来则十分淡然。
她既没有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