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肃陪母亲一起招待的客人。
对李贽这个准女婿,陈氏有些拿捏不好态度。论官职,李贽是武官之首,丝毫不亚于家里的老爷子,她该敬着点。论身份,李贽是她的准女婿,她该端着些,然而这个女婿是凭空掉下来的,三媒六聘都没走过,别说女儿无法接受,陈氏自己都没能完全从震惊中走出来呢。
“侯爷请坐。”三夫人微笑着道。
李贽还礼,君子端方:“伯母客气了,以后叫我仲常便可。”
陈氏很受用,以前李贽唤她夫人,现在两家通婚,李贽的称呼一下子亲近了起来。
但她只比李贽年长七岁,直接换李贽的字她唤不出口啊。
难怪女儿嫌李贽老,是挺别扭的。
“今日不用进宫吗?”陈氏聪明地省去了称谓。
李贽略带歉疚地道:“赐婚一事我与伯父商量过,未曾请示伯母,今日特来赔礼。”
男人眉目沉稳俊美,言行举止风度翩翩,仿佛天生贵族,陈氏看着顺眼,那短短几句话听着也舒服,不知不觉放松下来,笑道:“你有何过?真论起来,是我们该谢你,如果不是你,那日卿卿未必能全身而退。”
李贽惭愧摇头。
西侧间,早在陈氏去迎接李贽之前,沈卿卿就与宋氏躲进来了,正透过帘缝偷窥厅堂里的一切。眼看母亲把李贽当成座上宾,而李贽还厚颜无耻地继续装救命恩人,沈卿卿恨得牙痒痒:“祖母,你看他那副小人嘴脸!”
宋氏默默地瞧着,心想这位平西侯长得很是不错,至少从容貌气度上配得起孙女。
“再看看。”宋氏轻轻地摸了摸孙女的头。
沈卿卿咬住了嘴唇,她倒要看看李贽还想耍什么花招。
“承蒙伯父厚爱、皇上赐婚,我喜不自胜,只是不知七姑娘是否愿意?”李贽看着陈氏问,说完凤眼低垂,一副很有自知之明的样子,“我年长七姑娘颇多,上次又连累她被劫为人质,七姑娘定是不愿的。”
沈卿卿心想,你既知我不愿,为何还要提亲?
说来也怪,像是知道沈卿卿在想什么,李贽忽然低叹一声:“然形势所迫,为了不让七姑娘……我只能去找伯父坦诚心迹。”
堂堂禁军统领自谦成这样,陈氏忙道:“侯爷千万不要妄自菲薄,放眼京城,论品行功勋乃至容貌气度,有几人能与侯爷媲美?能得侯爷为婿,是我夫妻之福。只是小女年幼不懂事,她,她……侯爷放心,我们一定会劝服小女的。”
李贽马上道:“伯母好意我心领了,如果,如果七姑娘始终不愿下嫁,那,我会找机会请皇上收回旨意。”
沈卿卿眼睛一亮,这是真的吗?
宋氏瞥眼孙女瞬间明媚起来的脸庞,无声笑了,这平西侯,当真会说。
陈氏根本没有心情分析李贽是欲迎还拒还是真心实意,她只知道,女儿先是被沈皇后看中,后又被纯贵妃抢去当了准嫂子,即便李贽想办法让皇上收回旨意,一个先后与太子、贵妃之兄有牵扯的闺秀,京城哪户人家还敢娶?娶了就是自找麻烦啊。
所以,这桩婚事必须继续下去。
“侯爷言重了,您一片真心,卿卿会明白的。”陈氏轻飘飘缓和了沉重的气氛。
母亲的坚持让沈卿卿大感失望,不过她很快也就转过弯来了,皇上的赐婚,哪那么好拒,李贽又在那虚伪罢了!
就在沈卿卿垂头丧气不想再听下去的时候,李贽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伯母,七姑娘可能对我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