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
如今……
杨焕轻轻抬腿。
啪，松软的泥土上留下了一个鞋印。
杨焕不敢想象自己没了武功之后的样子，哪怕只是稍稍一想，就忍不住从心底发颤。
雨越发的大了。
褐色的泥土上留下了一排鞋印。
杨焕的衣襟扫过路边的野草，洒下了一串水滴。
当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站在一棵树后，前面便是莫问的药田，莫问正弯着腰，拿着一把小药锄，小心翼翼的挖掘着一株雪莲花。
杨焕的手轻轻颤了起来，不远处的屋子灯火通明，那儿是生死未卜的柳月，而眼前的莫问形销骨立，仿佛在这短短一个时辰之内老了数十岁，这是他的救命恩人。
莫问说他有别的法子治好他，他既然这么说了，那便一定有，他从来不是个会说谎的人。
可是万一呢？
没有万一！
万一呢？
杨焕不想去想着三个字，但是在他动了那一点念头的刹那，这三个字便顿时充满了他的脑海。
问了无数的大夫他们都说治不好，就连吴语也说只有莫问的雪莲能治，莫问说他有别的法子，一年可以等，两年可以等，三年四年都可以等！
但是要是……一辈子都等不来呢？
杨焕咽了咽口水，看向了不远处的莫问。
没有武功、远离江湖、一声碌碌无为、仇家上门……
杨焕似乎坠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当他回过神来时，身旁躺着的是无知无觉的莫问，而自己手中拿着的——是那株雪莲花！
花瓣洁白晶莹，根上还带着些许湿润了泥土。
我这是在干什么！
杨焕额角留下一滴冷汗，但是步伐却不受控制的向前走去。
停下！
他拿着雪莲的手松了松，但是那株雪莲就好似有磁力一般，紧紧的吸在他的手上，他试了几次，但到底还是握紧了。
最后他停住看了莫问一眼，向他迈了一步想伸手把他弄醒，但到底是没有，头也不回的仓皇离去。
漆黑的天空划过一道闪电。
小小的莫问站在雨中的，红着眼睛看了看屋子里的娘亲，又转过头一眨不眨的看着药田的方向。
好似下一刻，便会有熟悉的身影拿着一株雪莲向他走来。
……
“那天我等了很久，我想在我娘把妹妹生下来之后，一定要对我娘、对我妹妹好好的，也不惹我爹生气了，但是一直到我娘咽气，我也没等到他。”
莫千翼抱着玉匣，声音哽咽，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杨月琼。
“我父亲……我父亲不是那样的人……”
杨月琼一脸的不可置信，色厉内荏的反驳道：“他是个大侠，是受万人敬仰的大侠，他有很多朋友……对！有很多人，很多人都佩服他，他为了救一个莫不相干的人可以丢掉半条命，有一次镖车遇到了山贼的伏击，他为了救李叔叔舍身挡剑，差点就死了！他怎么会……会做出那种事？”
“因为在他心里，武功比他的命重要多了，”莫千翼冷笑一声，转头看向手中的雪莲，“这雪莲花我曾见过，一共二十八片花瓣，而现在却只剩下了十四片，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吃完，但是他为了这雪莲害的我家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