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月琼趴在地上不住的喃喃着。
莫千翼的眼中露出一丝怜悯，“你还记得小时候你拉着我去跟踪你的父亲，想看看他在生辰的那一天到底在干什，为什么老是会错过你的生辰宴会。”
莫千翼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明白杨月琼一定会想起来。
“墓碑，他去了后山，那儿有一块没有刻字的墓碑……”
杨月琼眼中的光熄灭了，在事实面前，她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但是即便如此，她仍旧忍不住辩解道：“可是爹爹收养了你，还安葬了你的父亲，心里想必也是后悔的……”
“后悔？”莫千翼突然大笑起来，“后悔？你可知我的功夫是谁教的？就是杨焕！当年说我是练武奇才的是他，现在说我根骨不好硬压着我不让我练武的也是他！他若后悔，他若后悔就应该把当年的事情告诉我！而不是把我蒙在鼓里，只觉得把我养大就算补偿；他若后悔，他若后悔就不要踩着我爹的尸体名利双收！就不要杀了我爹之后不敢声张，只敢偷偷祭奠！他到底是后悔，还是虚伪？”
“他倒是后悔了，但是他放不下自己的名利，不想让自己从一个人人夸赞的大侠变成一个过街老鼠一般的小人，所以他收养了我，埋葬了我爹，可是墓碑上却连我爹的名字都不敢刻！他所作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安慰自己罢了，呵，可是人都已经死了，安慰有个屁用！”
“杨月琼，你知道流浪的滋味吗？”莫千翼突然捂着伤口从床上下来，双手揪过杨月琼的衣领，狠狠的拖了过来，“你知道家破人亡孤苦无依的滋味吗？”
杨月琼的嘴唇抖了抖，终究没有说出话来，这一个月来她尝遍了孤苦无依的滋味，所以面对莫千翼的指责，她不敢还嘴。
但是……
但是……
“莫千翼，你为何要灭我满门，我的娘亲又做错了什么？”
杨月琼一手攥着莫千翼揪住她衣领的手，一手掐上了莫千翼的脖颈，满腔恨意倾泻而出。
“那我的娘亲我的妹妹有做错了什么呢？凭什么受你爹的牵连？”
莫千翼的表情堪称温柔，他一根根掰开了杨月琼的手指，咳出了几口血，站了起来。
“你从小就被你爹和你娘娇宠着长大，杨焕虽忙，但是从未错过你和夫人的生辰，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我看着便想……要是爹爹还在……要是娘亲没有……”
“可是，您们凭什么？”
这句话几乎是他从牙齿里挤出来的。
“莫千翼。”
就在这时候慧空开口了，他的表情是前所未见的严肃。
“莫千翼，你这么做同杨焕有什么两样？不，你的行为比杨焕还要不如。”
“你住嘴！他害的我家破人亡！”
“所以你就将气撒在杨姑娘的身上？可是杨姑娘又做错了什么？当年杨焕为了一己之私害你家破人亡，尝尽人间冷暖，如今你为了报仇又将本该无辜的人牵扯其中，你恨杨焕的所作所为，如今又因为仇恨做着同样的事，你的行为，与杨焕又有什么区别？”
“我……我……”
莫千翼的眼中出现了一丝迷茫，但是很快便狠狠的瞪了回去。
“你闭嘴！”
“他为什么能名利双收，为什么能家庭和睦……”
“那你就去把当年的事实昭告天下，你去毁了他的名，毁了他的利，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闭嘴！我怎么可能跟杨焕那个人渣一样！”
“你只是在嫉妒，如今还在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