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睡。
第二天杨佩瑶身体已经轻快了许多,头也不像昨天那么疼。
只是昨夜发过一场汗,身上腻歪得难受。
吃过早饭,杨佩瑶吩咐春喜,“你帮我提些热水,我想洗个澡。”
她房间里带卫生间,里面有洗澡的大木盆,非常方便。
春喜连连摇头,“染了风寒不能洗澡,小姐还没好利索,再受凉怎么办?”
杨佩瑶非常固执,“我要洗。”
春喜不敢拿主意,去找了太太过来。
太太看她气色明显见好,欣慰了许多,柔声劝道:“瑶瑶别急,洋大夫马上就来了,检查完之后问问他,他说能洗就洗。”
又把昨天那只信封还给她,“相片照得不错。”
杨佩瑶倒出里面的相片,除了一张12寸的班级大合影,其余都是三五成群的小合照,有男有女,男生大多穿棉布长衫,女生却随意多了,有的穿学生旗袍,有的是旧式袄裙,还有的穿洋装。
原身就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裙子刚过膝,腰围和裙摆缀着绉纱攒成的小白花,袖子长至肘弯上方,镶着蝴蝶状花边。
整个人优雅俏丽,落落大方。
杨佩珍也穿洋装,白色小翻领长裙,腰间束着腰带,显得腰身格外纤细,身材格外修长。
不得不说,她们两人的衣裳款式,即便在2018年也是相当时尚。
杨佩瑶正看得入神,就听春喜说:“太太,三小姐,那位洋大夫来了。”
洋大夫大约三十出头,名字叫做罗伯特,是加拿大人,因中文说得不太流利,又带了位会说英文的护士小姐,既作助手又是翻译。
罗伯特给杨佩瑶量过体温,用听诊器听听心肺,再看下喉咙,抬头说了一长串英文。
杨佩瑶雅思考了74分,托福考了108分,完全能够听懂罗伯特的话。
意思就是体温正常,心肺没有杂音,喉咙也无红肿,康复得很好。
果然护士小姐也是这么说。
太太松口气,连连向罗伯特道谢,又问:“那我女儿可以洗澡吗?”
罗伯特很讶异地说:“当然可以,为什么不能?发烧的时候,洗个冷水澡有助于体温降低,现在密斯杨完全康复,天气又这么热,更要常洗澡。”
太太听得瞠目结舌,她祖父曾经是清知府,她打小就被丫鬟婆子伺候着,从来没沾过冷水。尤其风寒的时候,恨不能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这位洋大夫却说洗冷水澡。
真是匪夷所思。
杨佩瑶被湿漉漉地送回家时,她请郎中开过药,但是三副药灌下去,杨佩瑶一天一夜都没退烧,两边脸颊红得像是要着火似的。
长子杨承灏提议说看洋大夫。
罗伯特傍晚时分过来,先打了退烧针,又留下两片阿司匹林。
太太遵医嘱,临近半夜撬开杨佩瑶的嘴巴给她喂上药,隔天清晨,杨佩瑶虽然没有醒,烧却是退了。
可见,这位罗伯特先生是有两下子的。
太太思忖片刻,将春喜打发出去准备洗澡水,压低声音道:“我女儿说她许多事情记不起来了,能不能请大夫给瞧瞧?”
罗伯特愣了下,问杨佩瑶:“是哪些事情记不起来,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杨佩瑶不等护士小姐翻译,便回答道:“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但是确实有些事情忘记了,就好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