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喝碗姜汤洗个澡发散出来才好。”
陆秀玫祖上也做过官,是老派家庭教养出来的女子,说话细声细气的很是温婉。
杨承鸿这般年纪的男孩子,最讨厌别人指手画脚地训斥,却是能听进好言相劝,一把扯下头上的毛巾,“蹬蹬蹬”跑上楼去。
三姨太感激地看一眼陆秀玫,无奈地说:“就这脾气能把人给气死。”又招呼杨佩瑶,“瑶瑶别站门口,当心湿了裙子。”
这空当,雨已经见小,却是起了风。
风裹挟着雨珠在地面上留下好大一片湿。
杨佩瑶掩上门,退回到屋里。
二姨太摁亮电灯,招呼众人打麻将,“左右闲着没事,打几圈消磨下时间。昨天我输了三十多块,今儿要是赢回来就请大家听戏喝茶。”
“我不听戏,咿咿呀呀地没意思,”四姨太生得一管好嗓子,说话如黄莺出谷般,甚是清脆,“不如去看电影或者跳舞。”
二姨太笑道:“我这把老骨头怕崴脚,我陪太太听戏,你跟大少奶奶带着小姐们去跳舞。”
两人说着话,已经找好了麻将搭子。
三位姨太太外加陆秀玫,哗啦啦开始洗牌。
都督杨致重外出公干,女人们闲得无聊,一天倒有大半天消磨在麻将桌前,既免得出门花钱,又能联络感情,其乐融融。
太太省心省力,也由得她们去,站在旁边看了两圈,觉得二姨太运势依旧不好,便不再看。
正巧周妈煮好姜汤,太太吩咐给杨承鸿送上去,又让盛了半碗给杨佩瑶喝。
杨佩瑶前世月事不太规律,总喝红糖姜茶喝惯了,接过碗一口饮尽。
太太笑道:“病这一场到底长了记性,也不推三阻四地嫌难喝了。”
杨佩瑶这才知道,原身不喜欢喝姜汤。
正好太太给了理由,便嘟起嘴,嘀咕道:“姜汤比苦药好喝点儿。”
太太抿唇笑了笑,随后叹一声,“那晚是顾家兄妹冒雨送你回来的,虽然两家素无往来……不管怎样,总是份恩情,于情于理咱们都要登门致谢。趁你爹还没回来,明天咱们往顾家走一趟。”
言语中,似乎有几分顾忌。
杨佩瑶于这些事情一无所知,便不多语,只听话地点点头。
太太又笑,“脾气也改了,不乱顶嘴了……我有些乏累,回房歇个晌觉……明儿早点起,打扮得体面些,别失礼。”
说罢,起身往楼上去。
杨佩珍侧着耳朵在旁边听了半截话音儿,见太太离开,笑吟吟地凑过来问道:“母亲要带你去哪里?”
杨佩瑶扫她一眼,实话实说,“去顾家道谢,你想一起去?”
杨佩珍头摇得像拨浪鼓,“你去谢你的大恩人,我跟着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