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眼茫然地看着他,嘴里喃喃有声,“景行哥,我哪里做错了,你为什么丢下我?为什么?”
分明只是个花季少女,脸上童稚犹存,却奇异地充满了野性的诱惑。
尤其那把细腰,几乎弯成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顾静怡说她是杨都督家的三小姐,陆景行是她男朋友。
她踉踉跄跄失魂落魄地从码头出来,顾息澜用脚趾头想,也猜出来怎么回事。
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小姐爱上才华横溢的青年才俊,结果被无情抛弃。
戏院最爱用这种剧情来赚人眼泪。
若非正下着雨,她又长一副招蜂引蝶的模样,顾息澜真不愿在这种脑子进水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把她送回杨公馆之后,他身上也满是雨水,长衫贴在身上,箍得难受……
上次在永安百货门口见面,顾息澜对她也没有好印象。
杨致重权势滔天,在杭城几乎横着走,家里衣食富足,杨佩瑶怎么也算是个千金小姐,至于眼皮子那么浅,盯着橱窗里的衣裳,恨不能要流哈喇子。
到底是行伍出身的大老粗,能教养出什么好儿女来?
可顾静怡却突然改变了看法,从百货公司回去后,把杨佩瑶好一个夸,说她提议买洋机器织洋布,再用洋布做成衣。
跟顾息澜的想法不谋而合。
也不知杨佩瑶从哪里听了一耳朵,就在顾静怡面前卖弄。
不过顾静怡既然喜欢跟她交往,顾息澜也没打算拦着。
顾静怡性情有些乖张,言语又直爽,这么多年只有白小姐一个玩伴,能多个说话的人自然是好的。
哪怕她是杨致重的女儿。
顾息澜做事公私分明,并不会因为杨佩瑶跟顾静怡交好,而改变跟杨致重的关系。
假如杨致重跟上任都督一样贪得无厌拿商户开刀,他也会毫不留情地下手!
顾息澜抬腕看看手表,纵身一跃跳下车。
他从北平请了个染色师,今天特地来接站,不想火车晚点十五分钟,正好趁机偷个懒。
看时间,估摸着再有两三分钟就到了。
顾息澜迈开大长腿往火车站走,时间不经意又往电车站牌那边望去。
电车已经开走,站牌下空无一人。
他突然反应出不对劲来,杨佩瑶刚下电车,为什么又坐着电车回去?
闲得无聊坐车玩儿?
念头一闪即逝,顾息澜没再当回事儿,径自走进火车站。
杨佩瑶根本没看到顾息澜,一路掐着时间,顺顺当当地回到家。
隔天吃过晚饭,杨佩瑶又上楼找杨致重,“爹,我跟大嫂明天一早就出发,您有什么要叮嘱我们的?”
杨致重面无表情地摇头,“没有。”
杨佩瑶搓搓手,“那爹会不会派人暗中跟着保护我们?”
杨致重竖起眉毛,“怕了?”
“没有,”杨佩瑶歪头巧笑,“随口这么一问,我带着匕首防身。”顿一顿,恳求道:“爹,等我从龙泉回来,您能不能教我打枪?”
现下杭城还算太平,但整个大环境仍是乱世,如果学会用枪,关键时候没准能保住自己一命。
杨致重没想到她会提这样的要求,有片刻的愣神,却满口答应,“行,你想学我就找人教你。”
“太好了!”杨佩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