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老太太与温家老太太谈的尽兴,怕小辈们不耐烦,便早早让她们散了。
楚虞并不想久留,疾步出了四季园便往安喜堂走。今日邹幼没陪在她身边,原是着了凉,楚虞怕她再病重,便让她歇在屋里。
谁知她这才刚要去瞧瞧,才走到门外就听到低低的抽噎。
楚虞眉头一蹙,推门进去看到邹幼趴在床沿边哭的跟泪人似的,愣了一下:“邹姐姐?”
邹幼闻言扭头过来,眼泪还是哗哗的往下流,她手中拽着一封皱巴巴的书信,楚虞没等她说话便将那信抽了出来。
是江南林家,陈叔来的信。
楚虞一字一句细细看下来,陈叔约莫就说了这两个月林家的大事小事。
楚虞目光久久停在某处,她浑身一怔,冷的一个激灵。
邹妈妈没了。
陈叔在信里说是得了风寒,楚虞走后她便被胡氏使唤去了自己屋里,日日操劳,不多久就没了。
邹幼低低的哭着:“姑、姑娘,一定是胡氏心里不痛快,拿我娘撒气,风寒早早医治也能好啊,怎么就没了呢!”
楚虞张了张嘴,这些她也知道,但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
她闭了闭眼,弯腰在邹幼背上轻拍两下,思虑过后方说:“邹姐姐若是想,就回林家看看,路上的车马与银子,我替姐姐备好。”
邹幼没立马应下,只一个劲儿的哭,楚虞不好劝,便拿着信悄声出去,到长廊下又细细看了一遍。
信里最后提到,林许有一桩生意需来京城一趟,带了胡氏与一双儿女,若是路上不耽搁,□□日便可到了。
楚虞默了半响,数数日子,该到了。
——
邹幼近日做事恍惚,楚虞怕她在老太太跟前出差错,便让她称病在厢房歇了好几日。
这阵子楚虞身边便没丫鬟跟着,上学下学书本子都是自己抱着。
这日也如往常一样,楚虞陪老太太用了早膳,抱了一摞书就往外赶。
却在去私塾的路上拐了个弯,径直朝另一条道去了。
楚虞走得急,殊不知身后一辆马车缓缓停下。
里头的人透过珠帘往外看,散漫道:“瞧见前面那个丫头没,跟上去。”
马夫一愣:“公子,不去私塾啦?”
容庭皱眉:“不去了。”
他倒是想瞧瞧,这平日里装的乖巧懂事的小丫头,今日怎么就敢放教书先生的鸽子。
直至那丫头钻进一条小巷,容庭才不得已下了马车。
就见楚虞仰头打量着几处宅子,最后看准了某处,伸手敲了那家的门。
楚虞抿着唇,敛了一路的怒气终于还是渐渐露了出来,手上的动作都不禁重了些。
来开门的是胡氏身边的刘妈妈,她匆匆从里头赶出来,一边还嚷嚷:“轻点声儿轻点声儿!”
小公子刚哄睡着呢!
结果推门一瞧,外头站着的正是夫人日日嘀咕的大姑娘。
刘妈妈从前也没善待过楚虞,甚至还时不时克扣她的月钱与饭食,但如今也知道她投奔了赫赫有名的容家,哪里还敢对她不恭敬。
刘妈妈满脸横肉挤在一处,讨好的笑着:“哎哟大姑娘来了,昨个儿才让人去容家报的信,姑娘今儿个就来了?”
刘妈妈嗓门大,连站在拐角处的容庭都听的真真的。
原来是她家里来人了,怪不得连学都不上。
容庭觉得没劲儿,正抬脚欲要离开,忽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