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还有,绑在腿上的沙袋,加重十斤。”
“大、大人,你这是在拿钟灵撒气!”钟灵不可置信地回头,眼含泪水,颤声说道。
月不解挑了一下眉,足尖点地,飘然离去。
他重回博山,在此地寻了些药草,择一处僻静洞穴,于洞穴中央置一顶丹炉,开始炼药。
龙津岛东城。
阮霰状态不佳,牧溪云追上之后,同阮秋荷一起,几乎是强迫地,将这人带进某间客栈。
要了三间上房,阮秋荷与牧溪云住在阮霰左右,但这两人都不回自己的厢房,而是脚贴脚跟在阮霰后头,走进中间那间。
“花间独酌那狗贼甚是可恶,若是下次遇见,定要将他好好教训一番!”阮秋荷咬牙切齿道。
阮霰在房间里捡了张椅子,自顾自坐下后,撩起眼皮看向阮秋荷,问:“你作何而来?”
阮秋荷立时并脚站直,道:“我、我想跟九堂叔道歉。”
“不必。”阮霰语气淡淡。
阮秋荷:“我还想跟在九堂叔身边。”
阮霰:“你当回去金陵。”
阮秋荷早料到阮霰如此态度,当即抛出准备好的说辞:“九堂叔救了我一命,我总要将这份恩情偿还!”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阮霰面无表情。
此言在阮秋荷意料之中,她应对道:“侄女并不认同堂叔之言!这份恩情,侄女会永远记挂在心!”
阮霰:“……”
多说无益,他不再看阮秋荷,将目光移向牧溪云,不过尚未发问,牧溪云便做出回答:“你是我从金陵带出来的,这一路上,我当护你周全。”
“纵使你不欲同我成亲,但你我婚约仍在,我仍是你的未婚夫。且令堂将你托付给悬月岛,身为悬月岛弟子,我便有责任照顾你。”
牧溪云有些紧张,但极力保持着表面镇静,语速不徐不缓。
阮霰丝毫不为牧溪云的话语所动,听完后垂下眼眸,淡淡道:“鹤取公子不必如此,待我将此间事了,便亲自前往悬月岛,退还定亲时交还的信物,与当年那封庚帖。”
与之前的拒绝并无太大区别,这番言辞,没令牧溪云变脸色,但阮秋荷不同,她被惊得瞪大了眼。
阮秋荷红唇微张,目光在阮霰与牧溪云两人身上不断来回,神情有些凌乱,更觉得自己此时此刻身在此地,分外不合时宜:“九堂叔,牧公子,你们……”
牧溪云侧过身去,对阮秋荷道:“阮姑娘,可否请你先出去?”
“啊?哦……好的好的,我去打水,给你们煮壶茶上来。”阮秋荷恍然大悟,点着头仓皇离去,跨出门槛后不忘为阮霰与牧溪云带上房门。
牧溪云听着她的动静渐远,才迈出一步,靠近阮霰。
此间窗户开了半扇,是阮秋荷进来后顺手所为,当下星辉倾洒,萦绕阮霰周身,映得他素净的脸庞更胜清雪。
牧溪云望定阮霰,抿唇低声道:“此番前来,我还有一个目的。”
阮霰眼也不抬:“牧公子请讲。”
“我想将我的心意告知于你。”牧溪云垂在身侧的手原本握得很紧,但在将此话说出口后,结在心中那团气竟是意外地松了。
屈起的手指自然舒展,他凝视阮霰,凝视那张几乎看不出情绪的脸,又道:“阮公子认为,在下是因为婚约的关系,才对你出手相助,其实并非如此。早在你我见面之前,早在百年前,我便倾心于阮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