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溪云与阮秋荷一道前往明善堂,查探感染尸毒者伤情。
月不解随阮霰一同外出,城中缺少协调诸方事宜之人,而此时城中,修为境界最高之人乃是牧溪云,这个重担便落到他身上。
至于方才行出城外的两人——
空旷无人的道路上,阳光毒辣。月不解怕阮霰被晒着,撑开一把伞到这人头顶,但阮霰丝毫不领情,脚步往旁一拐,便从伞下离开,并道:“离我远点。”
“我们说好的,要走在一块儿。”月不解眉梢微挑,松开伞柄上的手,吹了一口气过去,这把暗玉紫的伞便自发飘动,来到阮霰头顶。
阮霰停下脚步,头顶的伞也跟着停下来,并且随着他偏头,轻轻转了一下。阮霰往上投去一瞥,继而对上月不解轻弯的眼睛,面无表情反问:“谁同你说好了?”
“你呀。”月不解便把此言当成了疑问,并作出回答。
“……”阮霰极其讽刺地扯了下唇角。
月不解眯了下眼,抬手托住下巴,仔细打量阮霰一番后,道:“阮小霰,我发现你的笑从来只有冷笑。要不这样,你温柔地笑一下,我将你感兴趣的、我为何要把笛子换成剑的原因告诉你,如何?”
阮霰抬脚继续前行,冷漠地丢出一句“我不感兴趣”。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很感兴趣,它在说希望我能把答案告诉你。”月不解坚持不懈道。
阮霰:“没有。”
月不解立刻更改语气,压低声线,道:“行吧,那我想告诉你。”
“但我不想知道。”阮霰的声音依旧冷淡。
“哦。”月不解垂下眼眸,语气故作失落,把这个字拖得老长。但他到底没能把最后预定的几拍拖完,因为阮霰打断了他:“你很吵。”
“那我吹笛子给你听?”月不解提议。
“会吓到毒尸,以至于它们不敢出来。”阮霰道。
和他保持着半步距离的人不咸不淡“哼”了一声,“逗你说话可真不容易。”
阮霰不再接话。而月不解话虽毕,但嘴不停,当真掏出了笛子,跟在阮霰身后,边走边吹。
他了解毒尸,自然不会被阮霰的话给诓了——毒尸这种东西,根本没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不会被境界高深之人、修为高深之物给吓到,它们日以继夜活动,用仅有的听觉与嗅觉找寻活物的踪迹,并且追捕啃咬,直至将之变为同类。
所以,月不解在此时此刻吹笛子,不仅不会把毒尸吓得藏起来,反而会勾得它们有所行动。
所以,阮霰仅是说说而已,并未真的阻止月不解此举。
月不解的笛声格外多变。
他不单一地吹奏某种基调的曲子,轻快、舒缓、低沉、激昂随意更换,似是无迹可寻,但若阮霰有心观察,可以发现月不解是在根据他略微变幻的神情而更换乐曲。
渐渐的,月不解吹奏的曲子在低缓这个特点上固定下来。
他发现阮霰可能比较喜欢这类的曲子。
几曲罢,两人行至一片开阔的田野间。
正值初春,多数地方才往田里洒下种子,但龙津岛位置偏南,温度早早上升,田地里绿苗已高高冒起。
当下时分,田野上不断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葱郁菜苗被踩得破烂不堪,惨败地碾入泥土。循着痕迹望过去,乃是几个毒尸在追逐一只惊慌乱窜的猫。
阮霰便要出手,却见头顶的伞骤然落下,正正挡住视线,接着耳旁笛声再起,化作利刃向前扫开。等阮霰握住伞柄、将之举高,恢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