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手都是抖的。
不过这次惊险至极的意外也带来了好处,它使凡妮莎想起了一段被自己大脑和心理医生尘封多年的记忆——关于她的母亲谢嘉。
身体的每况愈下并不能阻止谢嘉的步伐,她时常前往各地试图找到使凡妮莎身体稳定的方法。
一个明媚且阳光灿烂的早上,谢嘉向当时已经十岁的凡妮莎告别:“宝贝,妈妈去出个差,很快就会回来。你会乖乖听话的对吗?”
凡妮莎重重的点头,她抱着自己的小熊一起向她的母亲告别。
而后,又是一个艳阳天。她的父亲雷切尔带着一些人久违的步入了这间房子。凡妮莎听见低低的哭声,她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直到有人谈论到,小兰开斯特夫人的去世。
——她的母亲死在了哥谭。
他们以为她不会理解,甚至不会明白什么是痛苦。但其实凡妮莎感受到的,远比她们想象的更多——
像夏日在迪芳园里,被烈日烘烤着胡乱翻滚的蚯蚓;像溺死之人窒息前,清醒着的最后一秒;像沙漠中干枯而无助,即使孤独死亡也不会为人所知的、末代玫瑰。
凡妮莎从此以后厌恶着所有的艳阳天。
那象征着离别与失去。
凡妮莎极力回忆着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逐渐理清了思绪。而卡莱尔的声音也在此刻响起——
“凡妮莎小姐,你好些了吗?或许我们需要一场谈话。”
“多谢这杯热可可,我已经好多了。”凡妮莎对着埃斯梅露出了一个感激的微笑。不得不说,她真诚又不带半分厌恶恐惧的笑容极大地慰抚了埃斯梅忐忑的心情。
埃斯梅是真心喜欢这个小姑娘的。
“但我想,我们的对话或许可以延后几分钟吗?我答应和我一个朋友今晚视频通话,如今已经过了时间,我怕再联系不上我,她会更加担心……”甚至直接飞来美国。
卡莱尔从善如流地答应了。并且考虑到凡妮莎的手机还遗落在她那不知道在哪里的车上,他亲自给凡妮莎搬来了一台软件安装齐全的手提电脑。
凡妮莎扫了一眼,下意识地预算了一下它的价格,再次对卡莱尔一家的经济实力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嗯,自己给卡伦夫人的工资,大概只可以买一个键盘。
一打开ins,果然看见了一堆来自于“leo”的消息。
凡妮莎手指翻动,飞快地回复——
“今天出门逛街忘记约好的时间了!”
“我现在好累啊,要不然改天视频吧”
“今天想睡了”
这句话一发出去,凡妮莎就感到不妙。
果然下一秒,李欧的视频邀请便发了过来,凡妮莎下意识地点开,边听见了李欧的质问——
“你个破玫瑰不要唬我,你那儿才七点半不到吧?你能睡个鬼啊!?”
考虑到卡莱尔他们的心情,凡妮莎并没有插上耳机。
她本想以此显示自己没有泄密的意思,却不防李欧的声音彻响大厅。
还没回答回答,她又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嗤笑。
凡妮莎心道不妙。果然,一道低沉又飞速的嗓音响起:“头发凌乱、妆容不整、衣袖还有明显的污迹……哦,泥土?表情虽然紧张但是很明显的自得和喜悦……”
“……夏洛克你能不能说人话。”
“如此显而易见,le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