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暮色升起,远处似有炊烟衬着余晖---直到帘拢微动,夜色更深,他已经静立许久,仿佛看尽了人间的灯火---
“主子,您早些歇着吧。老神医可是再三嘱咐了。”银子开始不得打扰,见天都黑了,主子还没有进屋子的打算。便有些着急。
老神医说主子的迹象不明,身子好像有不一样的地方。让主子多休息,调养。可主子这几天都不大进食,召见他们的伺候的时候更少,连带江公子和临南王世子都见的不多。
戎渊没说话,不过却是往屋子里走了。银子舒了口气。
他觉出主子身上的气势变了,从前那装出来的纨绔不羁。如今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冷然的,属于久居上位者的威严。
银子不觉中更加的敬畏了。
屋子里摆了饭菜,戎渊吃了些,便让人撤下。随后也打发了银子。告知不允许人来打扰。
银子恭敬告退,出了门便找金子去了。
夜到三更之时,戎渊却全无睡意。他的脑子里多了好些陌生却又熟悉的东西。他一一的记起来了。是王妃的酒,触动了他识海的禁制---也最终接受了事实。
他不属于此界,前世亦然。本属于神界的尊主,拥有不灭的神魂。却在一回人间游历中种下了因果,故而需要解了因果才能回归。期间却必须自封识海,不得用异界之法。
那因果实则与一女子有关。他游历之时,锁神识,凡人装束。以游侠的身份救得一位姑娘。不曾想却被月老牵了红线。他当然不能与之成亲,无奈之下动用了异能。扰乱了秩序,那位姑娘因此而消失。天道轮回,即便他是神也不能改变,种因,未果。他必须找到那个女子,并且还她一世姻缘。与神界的他来说也许只是星河一瞬,但对于自封识海的凡人他来说便不知漂泊几世,方能遇到。
他也确实没有遇到过,茫茫世间,不知道还有没有牵连。定是有的吧,不然何谓因果呢---
那个女子也不会是原来的模样了。那时的她,尽管深陷重围,仍然沉静淡然,从容不迫。也正是因为无此,他才会在危及的时候救下了。源于那份赞赏。凡间女子鲜有那般的卓然。
回想几世之中,并没有遇到---这个时空的安宁会是她么?安宁有前一世的记忆,传来此间本就不同---如若不是,那他们之间的婚姻便不能有,不能再生因果---戎渊一想到这,忽然心中刺痛了一下。他这凡身是动情了么?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痛楚。当一个人心里眼里只有另一个人的时候那便是喜欢。他在神界的母亲曾经说过的。想到母亲,此时不知道在哪里呢。她和父亲都不愿意留在神界,说是更喜欢人间的烟火。他不明所以,也不以为然。却耐不住母亲再三的劝说,所以才有了那一回的游历。
他决定偿还因果,母亲乐坏了。说是终于见到他有了生气。人活的太久了会没有意思,哪能不去找点乐趣呢。
几世经历,人世的百态。他的身份一变再变,却始终没有寻到那个人---
他能正是自己的心,却不能去伤害无辜的安宁。也许他应该把话跟她说明。可是却不知从何说起---
此时的安宁正在梦中。梦里的世界光怪陆离。人都似神仙一般,各有神通,这个世界有争斗,也有和平。她在其中是个隐形的存在,从不参与那些。而是安然的守着自己的小天地,自得其乐。
忽然有一天,一个女子上门来。说是给尊主说亲事,她楞住,尊主为何人她听说过,据说神姿非凡。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