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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鸷少年不好搭(四)

    江湛在心底冷笑一声,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他已经死过一次了,你不是知道。”斩夜的语调依旧没有什么情感,沉稳的像一道直线。

    江湛记恨霍修函刚才冷血无情一定要将自己置之死地的做法,冷哼了声,划着水径直向水面上游。

    见他注意已定,斩夜也就没有再说话了。

    头顶的星光越来越近,肺里的空气也越来越少,在往上不到几米应该就可以浮出水面了,江湛在心底舒了口气,正准备再接再厉,一鼓作气冲出水面,却突然发现身后已经没有扑腾挣扎的声音了

    咬着牙在心底狠狠咒骂了句,江湛抬头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星光,又折身猛的向河底游了下去。

    霍修函受了伤,河底摇曳的水草缠缠绕绕的缠住了他的脚踝,江湛返身游回去的时候,他已经苍白着脸色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水草摇曳的绿色河底,少年安静的闭着眼睛,面容清俊,眉眼安然,浅色的衣角在河底随着水波轻轻摇曳成了一幅隽秀的画卷

    江湛划着水窜到他身边,抓住他肩膀缓缓落了下来。

    喂

    江湛指间夹着水波拍了拍他,少年紧闭的双眼纹丝不动,江湛心底咯噔一下,连忙憋着一口气潜了下去。

    长长的水草相互缠绕着缠上了霍修函脚腕,江湛没有工具,只得用手一点一点去拨开。

    水草韧性很大,像怎么都拔不断的柔韧钢条一样,江湛憋着劲儿拽了半天一根草毛都没拽下来,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喉管火烧火燎的疼,江湛放开水草,潜下河底捡了用力挖了把沙石,翻到最下面挑拣了块扁平状略微有点锋利的石头上来。

    咬牙忍着肺部的烧痛,江湛抓起缠绕在霍修函脚腕的水草用力斩磨。

    一下,一下,水草断裂的缝隙越来越大,江湛捏着石块用力沿着缝隙割划。

    掌心在桥上磨破的伤口渗出淡淡血来,然后又飞快的消散在了冰冷的河水里。

    终于缠绕在霍修函脚腕的水草被扁平的石块割出了一条偏大的缝隙。

    江湛丢掉石块,双手拽着水草缝隙两端,猛地用力撕扯,啪缠缠绕绕的水草从中间断裂了开来。

    江湛在水中打了个趔趄,憋着气伸手把其他细碎的杂枝残叶全拔开,双手在河底一撑,双腿用力下蹬猛的窜了上去。

    霍修函还是紧闭着眼睛,没有了水草的牵绊,整个身体都在随着河底的暗流漂浮,而江湛拽着他肩膀稍作休息,咚咚咚的心跳声如同鼓擂,却也是已经没有力气再带他上去了

    四肢灌了铅似的酸痛,喉咙里火辣辣的好像有一股烈火在熊熊烧燎,肺里跟胸腔也都被巨大的水压挤压的阵阵钝痛。

    江湛皱眉在心底唾骂了声,使出最后一分力气拽住霍修函的肩膀将他拉下来,捏着他下巴就凑了上去。

    冰冷的河底,冰冷的嘴唇,冰冷的牙齿像一道门,江湛闭着眼睛一手抓在霍修函肩膀,一手绕过脑后扶着他后颈,紧贴着他嘴唇撬开牙齿将自己口中最后的一点点氧气渡了过去

    他的闭眼如同凑上来时一样匆忙,所以没有来得及看清霍修函在水中缓缓张开的眼睛

    身体很冷,但覆在唇上的薄薄温度却清晰的吓人,霍修函看着眼前如蝶翼般微微颤动的睫毛,眼底一片晦暗难明。

    他不明白江湛为什么会回来,不是该恨他的吗不是已经离开了吗为什么还会回来做到这样

    口中的氧气一点点消失在紧贴着的唇齿间,江湛脑中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撑不住河底暗流松开手的时候,浮现在他脑中的最后一丝意识是,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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