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漆黑一片,骆星宿泡在冰冷的井水里阴沉着眼眸一点点沿着石壁摸索。
古井是用石块砌成,由于年代久远,气温阴寒的原因,石壁上布满的滑腻的苔藓,石壁不好着力,但石块与石块之间的缝隙还在,虽然早已经被沙石填充满了,但硬度仍旧比石壁要好插入了许多。
在阴冷滑腻的石壁上摸索了一圈,骆星宿从小腿处抽出短刀,估摸着位置狠狠插进缝隙里然后单手扣紧凸出石壁借力蹿了上去
凸出的石壁太过滑腻,骆星宿不得不加快拔刀插刀的速度来保证在手指滑落之前将短刀插进石壁缝隙
漆黑的黑暗里一切细小的声音都被封闭的井底放大了无数倍。
江湛听着向着上方越来越远的声音,死死抓紧了木桶。
声音再很遥远了地方停顿了许久,然后砰的一声压在井口的巨石碎成了两块儿
细碎的星光带着清凉的夜色重新在石壁上折射了几番落入水底,江湛抬头望着夜色中,勾住石壁边沿就要翻出古井的少年突然心下漏了一拍。
“哥哥”
小孩的声音恍恍惚惚从井底传了出来,有点空洞,有点平静,有点难以察觉的小心翼翼
骆星宿低头看向井底,小孩仰着头静静望着他,眼睛湿漉漉的,抿紧嘴唇安静的望着他却再也没说一句话。
骆星宿沉沉看了他一眼,转头扒紧井沿,脚尖蹬了下石壁轻巧的翻了上去。
江湛趴在水底,直到他单薄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井口那片映着细碎星光的夜色里了,还安静的仰着脖子静静望着那里。
总觉得,就要被抛弃了呢
稀疏的星光在井底铺上斑驳的碎影,头顶的树影晃动了下,然后少年的大半个身子探了进来。
“闪开。”骆星宿拿着一卷草绳沉着的看着他。
江湛吊着的心逐渐归位,无声的弯了弯眼睛靠向石壁。
脑袋有点昏,四肢也跟冻僵了似得不能动,但心底却踏实了很多,江湛模模糊糊的觉得自己哪里开始有点不对,但仔细一想却又说不出来什么
斩夜,这位主角重生过了吗
“没有。”斩夜在脑海里冰冷冷的回答。
小臂粗细的草绳圈成卷扔了下来,骆星宿站在上面拉着绳索,江湛抬起冻僵的手指将末端在木桶上用力系紧。
小孩子低烧还没褪利索,又被躲在冰冷的井水里泡了半天,身上早都没了多少力道,江湛抖着手指哆哆嗦嗦的使了半天劲儿,才把木桶上的绳结打好了。
不用骆星宿说,江湛就艰难的踩着水爬进了木桶里,抓紧粗糙的绳索抬头看向他。
“好了”
小孩仰头望着他的双眼黑白分明,乖乖巧巧的。
骆星宿眼底一道复杂的光芒闪过,将手中的绳索缠到打水的横木上,开始握着手柄一圈一圈用力转了起来。
将小孩从井口拽出来,两人都出了一身汗,被阴冷井水浸透的衣服被夜风一吹,刺激的整个心口都跟着疼
院子里东西乱七八糟的洒落了一地,人都跑光了,骆星宿带着小孩钻进一个屋里,翻箱倒柜随便找了老先生孙子是几件衣服给他换上,偷偷摸摸拽着他就出门了。
老先生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内堂地上只留下一滩干涸的暗红色血迹,江湛看着那滩血迹大脑放佛被人用锤子狠狠敲了一下似得,有点晕,有点痛,有点反胃
这不是他所熟悉的世界,人命在这里是最不值钱的,不像霍修函复仇都要处心积虑的伪装成黑帮火拼后的悬崖车祸,在这里,